死人也丝毫没有敬畏之心,无所谓道:“贱命一条,其他好东西给她买了她也没享。”
被带来这地方后,女人的身体就出了问题,以前胃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是胃癌。
那个畜生早玩腻了她,给她做检查是怕她有什么性病,见是胃癌反而松了口气,也不给钱治,她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谢随歌当时也只是偶尔才能和女人见面。他向女人告状,说那个爸爸让自己很痛,女人就抱着他哭,说妈妈对不起你。
原本就身材纤细的女人变得好瘦好瘦,像具包着人皮的骷髅,每次紧紧抱着他时,胸前的骨头都硌得他生疼。
后来他明白,妈妈帮不了他。
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救他。
心狠的女人,到最后还在骗他,说要和他玩游戏,自己解脱了,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宝宝,你还小,你得活下去。”让他继续在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受折磨。
真以为他还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吗?
可谁让这个女人是他妈。
他只能听她的话。
男人这话实在是大不敬,傅宴安本来想反驳点什么,可回头看到谢随歌的神色,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肚子倒是先他一步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噜的声音。
谢随歌顿时笑了出来:“饿了?”
傅宴安的鼻子也被寒风吹红了,红着脸颊点点头。他昨天喝的酒全吐干净了,他一醒来就又匆匆往这边赶,早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早饿了。
谢随歌弯腰随手从那些糕点里面给他拿了个小面包:“吃吧。”
傅宴安犹犹豫豫没有接:“这不是祭品吗,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谢随歌撕开小面包的外包装,理所应当道,“你是她孙子,吃点她的东西怎么了?看见白得了这么个帅孙子,她不笑歪嘴就不错了。”
“……”
“谢随歌,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唔——”
谢随歌把面包塞进他嘴里,笑着拧了一把他鼓鼓的脸颊,而后牵住他手,转身又拍拍墓碑,道:“看到了吧,活着呢,活得好好的,什么都有。你自个呆下边吧,别总来梦里烦我了。”
虽然手上的动作仍不怎么尊敬母亲,但此刻男人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很放松。
傅宴安有好多话想问,又随着口中咀嚼的面包被咽了下去。
他想,等他以后有能力了,男人愿意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没走多远,一只白色的小猫就从旁边的绿化带里钻出来,偷偷摸摸地想去吃祭品,刚巧被回头的傅宴安看到。
“哎,有猫!”傅宴安大叫一声,拉谢随歌回头看。
那只猫正在嗅油纸包的梅花酥,被傅宴安的声音吓了一跳,又不舍得眼前的食物,傻乎乎地顿在墓碑前,瞪着两只圆眼睛跟他们对视。
谢随歌走过去,弯腰作势要去摸这只小家伙。傅宴安紧张地拦住男人:“你干什么!不怕它抓你啊!”
“这么傻,见了人都不跑,还会抓人?”大抵是心情不错,男人难得露出些爱心,扒开他的手继续朝小猫伸过去,笑道:“小馋猫儿。”
下一秒就被宕机结束的小猫狠狠抓了一爪子。小猫收回爪子,叼着梅花酥矫健地跃入草丛。
谢随歌:“……”
傅宴安:“……”
谢随歌看着手背上渗出的血痕,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阴沉沉道:“安安,给我逮住它,不阉了它我不姓谢。”
傅宴安:“……谢随歌,你还是先去打疫苗吧,我怕你得狂犬病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