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都感到心疼,到后来满脸的泪水都唤醒不了任何波动。
如果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一团纯粹的火,毕业的他就是踩在许砚点燃后的灰烬上前行。时间久了,余温不再,随随便便一阵风都能吹得灰尘四起,劈头盖脸一身灰,只得满心厌烦。
明明他和许砚差点就是一出“浪子回头,佳人心许”的美好戏码。
许砚是从何开始沉默不语的呢?
是那次自己不耐烦地敷衍他“Omega本就应该为Alpha生孩子”还是更早之前自己拒绝了他出门的请求,义正言辞地让他“安心呆在家没有事就不要随便外出乱跑了”。
大概...韩铭艰难地回忆一下,对他来讲,那些记忆都在时光的长河里被挤得很远,填满了他应酬,工作,一个人在外面的各种事情。他粗粗地算了下,应该是三年前吧,他们刚结婚那阵。
那是他们短暂的三年婚姻里很普通的一天。
钥匙在锁眼里转转,韩铭拉开家门,许砚从转角应声而出,说道:“回来啦!”
“嗯。”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低头,小Omega围着印花围裙站在了面前,替他脱下外套并柔声说:“快去洗手,饭已经做好啦。”
韩铭洗完手坐在餐桌前,耷拉着眼皮。指尖在太阳穴轻按,缓解些许视觉疲劳。
“将将!”他顺着声音往厨房门口看去,许砚从一室暖光中款步而来,掌心中拖着一个不大的碗,升腾的热气打着旋儿,将许砚柔和的眉眼笼罩。
那雾气近了,韩铭才认出,是一碗面。青翠的葱花散在面条上,他没看出碗里面条的奇特之处,不明白许砚独自在开心什么。
或许内有乾坤?他含着疑惑,向小Omega投去一个眼神。
许砚指尖贴在耳垂上,另一只手拉开座椅坐在对面,向前倾着身子笑盈盈地道:“生日快乐呀,铭哥!”
韩铭恍然间才突然记起当天的日期,接过许砚递上的筷子,在一片雾气氤氲中挑起一缕,正要往口中送,对面的Omega小小地“啊”了一声,阻止他,“铭哥你忘了吗,长寿面要一根不断吃完哦!”
韩铭筷子倾斜,夹起一头,筷子下的面条颤颤巍巍在半空扭,他叼着一头,筷子卷起剩下的部分,一截接一截往嘴里送。
他吃得很慢,抿着唇虚虚咬着面条的模样透露出难得的一点可爱,工作状态常常保持的冷硬眉眼渐渐融化在这碗腾腾的热面中,持久的疲惫从半耷的眼尾溜出。
许砚捧着脸颊安静看他吃面,等他把分量并不算大的一小碗面吃完,放柔和了嗓音,又低低贺道:“长长久久,平平安安。铭哥,生日快乐!”
几样菜这才依次被摆上桌,两人对坐在餐桌两头吃完了晚饭。
厨房包裹在淡黄色的暖光中,韩铭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看许砚忙活。Alpha的视力很好,连Omega白皙的手指沾上的泡沫都尽收眼底。许砚围裙贴着池边,认真地将一个个碗碟洗净,又挨个擦干收好,放回原位。
厨房装备了全套的清洁机器,除去两人都忙碌顾不上的情况,许砚总是抱怨冷冰冰的机器都快将家拖累成普通的饭店了,一点生活的乐趣都没有。
“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生命的话,会失去最基本的快乐啊,铭哥。”他讨厌极了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液,有一天和热恋中的韩铭如此抱怨道。
Omega砸嘛咂嘛嘴,扔垃圾前又嫌弃至极地看了一眼韩铭加班时的常用替代。
真娇气,韩铭温和地笑了笑。
从回忆中抽离,韩铭视线回到许砚身上,突然发现他的头发很久没有理过的样子,糖果色发圈在额前系了一个小揪,呆呆地翘着。许是没系紧,有一缕漏了出去,在额前摇晃着扫荡,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