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完了完了。人就像把魂都丢了一样一步一步朝刘轾的方向走去,可他走了不过两三步,就被斜刺里伸出来的手紧紧拽住了。
陈默下意识朝这人看去,只见夏管事的脸出现在了他眼前。夏管事只字不语,只是看着陈默朝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陈默心头一松,双眼一闭,人便倒了下去。
陈默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头枕在吕君的腿上,吕君的手在他小腹上轻轻抚摸,他一醒来,便听吕君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肚子里有我儿的骨血,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轾儿可喜欢孩子了”
陈默听罢,鼻头一酸,开口刚想说什么,便听吕君又道:“你肚子里有我儿的骨血,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轾儿可喜欢孩子了。”
陈默一愣,睁开眼借着不远处的火光朝吕君看去,待看清吕君此时的模样之后,陈默眼眶一热,悲从中来,他头埋进吕君的怀里,忍不住发出呜咽。
“疯了好啊。”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默的哭泣,“我也想像吕氏这样疯了,这样,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默抬头,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才知道原来夏馨就坐在他们的旁边,说话的人也正是她。
注意到陈默看过来的目光,夏馨不知为何收了声,没再说话。
曾险些死在夏馨手中的陈默原是带着几分警惕看着她,但见她只是坐在原处,周身再无半点攻击性,只是发愣一样坐着时,陈默刚慢慢地解除了戒备。但也没再躺回吕君腿上,而是缓慢地坐了起来,依偎着吕君而坐。
吕君就像不知道陈默已经离开一样,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手在空气中做着抚摸的动作,嘴巴依旧在说道:“你肚子里有我儿的骨血,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轾儿可喜欢孩子了”
陈默看他这般,想到他嫁入刘府那天,跪在地上被吕君用鞭子抽的场景,一时之间真是百感交集,悲从中来。忍不住又默默地流下泪来。
“看你这难过的样子,好像刘轾是真的死了。”
夏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陈默瞬间忘记了哭泣。
他们坐得位置离人群远,现在又是深夜大家都熟睡了,加上夏馨声音不大,因此倒不怕让人听了去。
夏馨接着往下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交给夏管事的钱他都拿去贿赂收买其中的一个官差了。那么多的钱,谁见了不心动。加上发配路上风餐露宿缺衣少食,路途又如此坎坷崎岖,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好好一个人都会磨出病来,更何况刘轾这样半死不活的呢,死了也是正常。到时候草席一盖,说是要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可又有几个人亲眼见到是被埋了呢?估计早就安排好了有人接应,到了地方就被接走了。只是刘轾那样的身子,就算没死在发配的路上,千辛万苦离开了,又还能撑几天。”
陈默无言良久,才轻轻地开口道:“大夫人”
夏馨淡然一笑,了悟地回道:“我是猜出来的,夏管事那边我可撬不开他的嘴,他只对轼儿忠心。死在发配路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刘轾这样的,押我们的那些官差们如此一来也好向上头交代,夏管事这招用得真是高明。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夏馨就往铺在地上的席子躺去,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陈默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慢慢移回身旁的吕君身上。吕君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不知疲惫一般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吕君是真的疯了。
一走又是十天半个月,清明一至,淅淅沥沥的雨便仿佛不止不休一样地下了起来。
因行程的时间有限,因此只要不是倾盆大雨,行程便不能停下来。因此被发配极边的刘氏一族只能顶着淅淅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