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闻着脚步便隐身到了墙根处,等看见一人匆匆离开,陈默才小心探头朝小院中望去,只见另一个人影匆匆消失在另一侧后,陈默才放心地踏入了这个小院中。
本该守着三公子刘轾的另一个奴使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陈默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小屋的主屋外,知道屋中应该没什么人,他没有过多犹豫便把半掩的屋门推开,人进去后再小心翼翼掩上。
一进入屋中,扑鼻而来的就是沉重的药味,陈默皱了皱眉,手在面前挥了挥,便朝右侧的里屋走去。
现在这间屋子比他那间可大多了,进门便是一间摆了桌椅的正屋,旁边是两间用屏风隔开的侧室也叫里屋,一般右边放床左边放书桌。而这间屋子仅是正屋就比他刚才出来那间大,而且这里根本看不出半点婚娶的喜气,陈默的那间屋子还意思意思地在窗上贴了几张囍字,屋中还摆了几样喜点,这间屋却半点不见喜庆的红色,更别提什么囍字喜点了。
陈默想着赶紧见到刘轾,便没有多过注意屋中的摆饰,更别提会不会在意这件事了。于是他很快便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了正躺在床上,阖眼沉睡脸色苍白憔悴整个人消瘦不堪的刘轾。
刘轾病得越久,睡得越久,他最后一次醒来时就听吕氏对他说两天后他要娶的那个双儿就要嫁过来了,他一边想着届时他能不能拖着病体去拜堂一边再次陷入昏睡,睡了也不知多久,睡梦中隐约总觉得有人在身边看着自己,于是他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把视线挪到床边,便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嫁衣,身形瘦小的双儿正睁着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陈默刚开始以为刘轾睡得很沉,没曾想才往他床边一站,刘轾就幽幽睁开了眼,然后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陈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刘轾也沉默了一阵,终是由他先打破了沉默,“你是?”
因为病重,刘轾的声音很是虚弱,若不是屋中太过宁静,恐怕陈默还真听不清。
陈默又往床边走了一步,直接站在床边的脚踏上,“我是陈默,你今天刚过门的媳妇。”
刘轾顿了一下,看到陈默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哑着声道:“嫁给我这个将死之人,你心里怕是不痛快吧”
陈默的视线落在刘轾瘦得皮包骨的手上,“你一定不记得了”陈默的声音也很轻,似乎是怕说得重了,会把看似脆弱不堪的刘轾给震到内伤了,“你去过陈家有一个奴使因为不小心重重绊倒在地,脚还被划伤了,你见到了并没有置之不理,而是亲自上前扶起这个奴使,还用自己的手帕亲自给这名卑贱的奴使包扎伤口”
陈默说着,慢慢自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里取出一块沾染了血迹怎么也洗不干净的白色手帕。
刘轾微微瞪大了眼,半晌,他幽幽道:“我完全不记得了”但是那块由他保父亲自绣上图案的手帕却真是他的。
“这个奴使却一直记得,并且深深刻在了心里。”陈默小心地把这块手帕放入了刘轾的手心里。“那时的你为这个奴使包扎好后便匆匆离去,只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背影。一眼即万年,原本与你是如此可望不可及,如今却能这般站在这里陈默怎么会不痛快”
刘轾苦笑,“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差远了我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难看”他之前从镜中看过如今的自己,头发桔黄,脸色苍白,瘦得双眼深陷颧骨突出,丑得他都不忍再看第二眼,何况他人?现如今的他哪里还有曾经气宇轩昂翩翩公子的模样。
陈默仔细地端详刘轾的模样,浅浅一笑,“年轻时长得再美好,老了也不过一具朽躯,死了黄土一埋都是枯骨一堆只要人还是那个人,心还是那颗心,你的模样再如何改变,你都还是刘轾啊”
刘轾又道:“可我很可能活不长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