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家的谢公子?”

    他点了点头:“是我,你是何人?”

    小太监亮出腰牌,做了个手势,几个太监立时涌上来,搀着他往轿子里送:“咱家是宁王殿下身边的刘顺,殿下知道谢公子受了伤,怕是不便行走,令小的们在这里候着,送您回家。”

    谢知方怔了怔,反问道:“宁王殿下?”

    他倒没有拒绝,侧着身钻进轿子里,趴在铺得松松软软的榻上,一摸额头,才发现冷汗早就湿透鬓发。

    “正是。”刘顺呈上来一包伤药并一枚玉佩,态度格外客气,“我们殿下听说谢公子是龙驹凤雏,有甘罗拜相之才,早有结交之意,碍着太子殿下,也不好教您为难。如今您既已离了太子殿下,便该多往宁王府走动走动才是,这玉佩是殿下贴身之物,可作为印信,在宁王府自由出入,公子且安心收下,可不要辜负了我们殿下的一番好意啊!”

    谢知方手握玉佩,沉吟片刻,倒没有把话说死,从腰间解了装满银子的荷包递给他,咳嗽两声道:“你代我谢过殿下,因着我姐姐的事,我心里乱得厉害,又受了伤,且回家将养几日,待大好了便去拜访殿下。”

    见他为人活泛,出手又大方,刘顺忙不迭应了,从轿子里出来,带着诸人亲自将他送回谢府,这才赶回宫中复命。

    过不几日,谢知方养得差不多,登门造访宁王,二人相逢恨晚,把酒言欢,说不出的投契。

    谢知方将季温瑜一应所为之事尽数倾吐出来,神情愤恨,骂声不绝,又说到自己这些年为太子多方奔走、研桑心计的大功劳,大醉之后,甚至含含糊糊地提起江南贪墨案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背后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季温璟越听眼睛越亮,纡尊降贵地问起破局之法,数日之后,力排众议,参照他的谏言,狠心将十余名心腹要员尽数打入大牢,将一应账目核算清楚,又向陛下上了道万余字的请罪折,果然重获父皇欢心。

    辽东战火连绵不休,正是用人之际,他舍出几百万两银子填补了江南的亏空,自陛下手中接过兵符时,求了三道旨意:

    其一,令谢知方任参将,领千余兵士,随他出征杀敌;

    其二,封谢夫人为诰命夫人,厚加赏赐;

    其三,封惠和县主为公主,入白雀庵带发修行,为苍生社稷祈福。

    丽贵妃对谢知真的美貌印象深刻,颇为忌惮,见谢知方投奔了自家儿子的阵营,乖觉地求自己庇护,去了庵里又免去狐媚惑主之隐患,不免神清气爽,便顺水推舟地替她求了个“婚嫁由己”的恩典。

    众人心知肚明,她出家是为了避祸,待风头过去,想还俗便还俗,想嫁人便嫁人,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顶着,有丽贵妃和宁王撑腰,谁还敢拦着她不成?

    前几日拿谢知真取笑的长舌妇们,一个个慑于天威,噤若寒蝉。

    消息传了出去,向来温和从容的太子勃然大怒,当即裭夺了谢韬的太子太傅之职,教他还往翰林院当他的清苦学士去。

    志在必得的如花美眷成了名义上的妹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季温瑜怒意更甚,偏又不好发作,气得头痛了一整夜,只好将迎娶谢知真的事放下,全力筹谋皇位,单等来日荣登大宝,到时候管她是庵中修士还是有夫之妇,总要把她重新弄到自己后宫里来。

    却说谢韬被嫡亲儿子摆了一道,近在眼前的通天大道消散如烟,孽障却攀上了新的靠山,气得回到家里摔桌子砸碗,和谢夫人大吵一架,当晚便宿了个丫鬟,叫嚣着要将那人抬成姨娘。

    谢夫人也不理他,瞧着手中的圣旨,再看看面容冷肃的谢知方,长叹了口气,道:“进来说话罢。”

    到底是做了多年的母子,已经培养出些许默契,她知晓他即将远赴边关,绕了这么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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