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我心猿意马,简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当天晚上我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起初在鬼哭狼嚎的楼道里,后来钻进
了厕所,最后套上大裤衩、穿过冬青丛、沿着漫长寂寥的水泥甬道——一直地奔
到了操场上。
过了好久才有人接,果然是个男的。普通话,很有磁性的嗓音,像磨穿过三
千张老牛皮。他说:「喂?」
我说:「喂。」
他说:「那个,你哪位?」
我说:「你哪位?」
他就挂了电话,比我预料的还要果断。再拨过去,他说:「喂!」我说:
「喂!」我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不想没了声音。
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实在不知说点什么好。于是就没人说话。我能
听到他的呼吸。很快,他说了声「有病」就再次挂了电话。就是这样,毫无办法。
当时我想的是,如果这是在拍电视剧,我兴许可以警告他不要骚扰张凤兰。
这么一想,我甚至被自己的幽默感动得笑出声来。那晚月朗星稀,微风拂面。散
步的情侣卿卿我我,健身达人们疯狂地磨损着自己的膝盖。网球场灯火通明,隐
隐传来一种陌生的拉美舞曲。即便穿着拖鞋,我也奔跑起来。
抽烟回来,陈瑶正读得入迷。待我坐下,她突然扭过脸说:「你吓死我啦!」
简直吓我一大蹦。论文依旧没写完,倒是陈瑶,几节自习下来看了好几本横沟正
史。我也搞不懂是我在陪读还是她在陪写了。
晚上和大波一块吃饭。这逼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相形之下,我一俗人都涌
出那么一点萎靡不振的高冷气息。酒过三巡,他传达了两点主题思想:第一,云
南有个腰乐队,很有态度,你要听听;第二,下周PK14要来,咱们队捡了个暖场,
好机会啊!确实是个好机会,值得痛饮几杯!但陈瑶问:「有钱没?」
「当然有!」大波甩甩狗毛,一番挣扎后,脸上升起奇妙的红晕:「没钱谁
干啊!你这是在挑衅我们的底线!」是的,不但有钱,还有免费酒品,前提是先
把报名费交喽!灯光浑浊,人声嘈杂,我不由叹了口气。
「啥意思?」大波在我肩膀上狠狠来了一锤:「你这屌状态可别到时痿了!」
我强压下翻涌而上的啤酒,想郑重地请求我的朋友务必放心。鄙人屌硬如铁,
怎么可能痿了呢?然而不等我开口,手机就响了。或许它已经响了好一阵了。是
母亲,她问我干啥呢,一直不接电话。
我说:「吃饭,没听见。」
「要说你耳朵不聋,你奶奶估计都不服气。」母亲的笑清脆而绵长。待我在
饭店外的台阶上坐下,她才又拾起话茬:「过两天在平阳大剧院有个演出,你觉
得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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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多少仁兄读过《梦的解析》?弗氏理论简单概括如下:第一,梦是愿
望的实现。焦虑梦的目的就是安慰。比如陆永平之死。
第二,梦有自己的审查机制,对一些禁忌的情感,只有加以伪装才能通过审
核。比如令人作呕的油呛味。
第三,联想元素。梦中人可能是多种元素的堆砌,对某种元素的直接联想才
能体现其身份的某一方面。比如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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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毕加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