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泥坯、原木和石头,加上半张架子车板,在驴棚外新起了一个小天地……」
看到这期《评剧往事》是在愚人节,和我印象中所了解的相同,又不同,或许记忆都是隐秘的吧。
翻出《平海晚报》完全是买烟时一个随手的意外,毕竟不光母亲这个周专栏有一搭没一搭,现在连晚报出现在小报亭的概率都有一搭没一搭,问老板,答曰影响力问题耳,《平海晚报》其实是订阅某杂志的附赠服务。
对一份县级报刊来说,这并不让人意外。
就在这个上午,母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正在平阳谈事,如果没啥大问题一会儿可以到西大一趟,「要是乐意,正好请你跟陈瑶吃个饭」。
乐意是肯定乐意啊。
她郑重地问哪个饭店会好一点,老是那几家,吃都吃烦了。
我问还有谁。
是的,我想到了老贺,沈艳茹,甚至梁致远。
「就你俩啊,」
她说:「咋,你妈大方一次不行?要不,你俩上行政新区来?」
这次我想到了平阳大厦。
好在不等我回答,母亲就自我否决了:「算了算了,还那家川菜馆吧,你俩啊,也就这口福了。」
这话说得很成问题,但做东为大嘛,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陈瑶自然屁颠屁颠的,体育课没上完就跑宿舍洗了洗澡,她要香喷喷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餐。
十一点半不到,我俩就跑川菜馆要了个二楼包厢,给母亲打电话,她说有个表要填,可能还要等半个钟头。
于是我俩就等。
结果服务员催了两次,过了十二点母亲都没能到。
我以为出了啥事,赶快给她打过去。
母亲一切正常,反怪我俩心急。
我说不是我俩心急,是店家心急,再不让上菜,就该被赶出去了。
说这话时我早已饥肠辘辘,而陈瑶在一旁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就差去啃一次性筷子了。
「点菜了没?那就先上凉菜呗,路上实在太堵了……快到学院路了……你看看你俩,蹭个饭不等东家到!真不知道说点啥好……」
几次停顿后,她突然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足足有半分钟都没能组织出正常语言,「……不行了不行了,要笑死我了,你俩啊,快吃饭吧,小票留着,回头找我报销,我这正忙着,啊……」
话没说完,她又开始笑。
陈瑶一脸迷茫,我大概比她还要迷茫。
我知道这是愚人节,但我没想到对母 亲来说这也是个愚人节。
一如既往,母亲基本上每周都要打电话来,但频率明显高了些。
我宁愿是太闲的缘故,当然,这是自欺欺人。
虽然母子间并没有什么迫切的亟需交流的信息,无非是我谈谈学业、谈谈校园生活;母亲说说剧团、说说家里那些事儿。
但作为一项习惯,两年多来这个电话己像吃喝拉撒那样成为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曾经我吐槽她之所以打电话来只是为了确认下我没去搞传销,母亲哈哈大笑。
现在呢,她也笑,只是沉默,犹如盖玻片间的气泡,总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跑出来,怎么挤也挤不干净。
有时候说起话来欲言又止,不光她,我也是这样,像是被老天爷捏住了喉咙。
好几次我都想说一些小说或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话,诸如「妈妈我爱你」
或者「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之类的,但如你所知,既然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话,我当然没能说出来。
三月二十七号突降暴雪的那个晚上,我接连叫了两声妈,那些攒出汗的话到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