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能拜托您担任我的经纪人吗?」
那是昔日刚刚成为歌手,还没有能被称为「偶像」时的空,在街头对行色匆
匆的我发来的近乎恳求一般的询问。那个时候还在世界各地漫无目的地流浪的我
不由得升起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加上自己本也希望找一份工作,于是就这
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事后我才知道,空拒绝了发掘她的事务所向她提出的种种向干瘦的老年总
裁和身材肥硕的中年高官出卖身体的肮脏要求,于是慢慢地被事务所雪藏,甚至
冷眼相对。不甘心于此的她离开了事务所,用朋友的一点资助和自己认识的人组
建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小经纪公司。然而反抗命运的代价是巨大的:本可以乘
着事务所的风扶摇直上的空失去了人脉和宣传渠道,根本接不到演出的邀请,就
连公司本身都渐渐冷清下来,沦落到了身为歌手和总裁的她居然穿着那一身靓丽
的表演裙装走上街头,像是星探一样可怜巴巴地寻找愿意成为自己经纪人对象的
地步。
「经纪人先生……我,做得对吗?」
在我靠着自己在水面之下的人脉,终于帮助空找到了几场在移动城市周边的
小村子里演唱的工作之后,那是还显得十分稚嫩的她在租来的廉价车上怯生生地
问着。
「自己的梦想,为什么不要自己去追逐?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要自己掌握?
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不要自己接受结果?」正在十分荒凉的公路上开着车的我,
向着坐在车后座的空说道,「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那么骰子已经掷下,就不需
要再考虑做得对不对——哪怕无人知晓也好,哪怕默默无闻也罢,甚至被人记恨
谩骂也无所谓,努力地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吧。」
「我知道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打开了车载的音乐电台。没过多久,车内开始回荡
起《地上の星》那「风中的昴星团沙里的银河」的带着几分怒意的旋律。就在这
样的旋律中,我们就这么一路无言地驶过移动城市外荒凉的街道。
空明白我说的话了吗?当时的自己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从那一天起,她再也
没有消沉地提到过自己过去的选择,而是用沉默而勤勉的努力来做出回答。作词、
作曲、编舞甚至是场地与音效,空一个人将演唱相关的工作包到完,从天亮开始
就一直创作练习到半夜,晚上在租来的琴房里关上门将两张钢琴凳并在一起就睡,
我为她定好的演唱会也风雨不改,次次必达。慢慢地,她渐渐靠着自己的努力摆
脱了默默无闻的境地,变得小有名气,也渐渐地不再需要我的帮忙才能接到演出。
而那也就是我们离别的时候了。将经纪公司的权力交还给了空本人,我收下
了她作为偶像出道时发售的单曲CD——虽然是一首儿童向的卡通歌曲,但依然能
感受到空她想要努力唱好的心境——作为对我的感谢。在别离之际,已经能被称
为偶像的少女歌手,向我询问着临别赠言一类的东西。看着她那副充满了朝气的
笑脸,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独立独步地前进吧,你终将能依靠努力,创造出
不依赖任何人的、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地上の星》的旋律慢慢散去,演出现场的气氛也被殷切而热烈的歌唱推上
了终幕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