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谢问话锋一转,望着谢琞微微一笑,“好吧,其实我也知道你还是心有不甘,对不对?”
谢琞摇摇头,低声道:“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因为权力,我几乎失去了一切。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境遇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境遇。身处在这样的乱世洪流之中,若自己不去争取,又如何能够苟安。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保护珍视之人?尹追,小凳子……我不想看到再有人重蹈他们的覆辙了。”
“没事。这事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决定,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考虑。”谢问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容,“而且我说了,我支持你的决定。若有朝一日你坚持回宫,也别想把我丢下,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便是。”
谢琞怔住了:“此话当真?”
谢问点头:“千真万确。不信?要不要我发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谢问发誓,从今以后与谢琞肝胆相照,不离不弃,不论天涯海角,谢问誓死相随,若违此誓,不得……”
话音未落,谢琞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急道:“呸呸呸,不许乱发毒誓,听着瘆人。”
他这一激动,袖子一不小心拂过茶杯,紧接着啪地一声清脆声响,茶杯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你看看!都怪你!没事发什么毒誓!忒不吉利!”谢琞板起脸来,竖起食指狠戳谢问脑袋。
谢问哭笑不得,举双手投降:“冤枉!杯子是你碰掉的,关我什么事?”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诡异般的安静下来,就连说书人也闭上了嘴巴,茶馆里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他们俩。
谢问连忙将谢琞藏在身后,对周围陪笑道:“日常拌嘴吵架,惊扰了各位,不好意思啊。”说着便要弯腰去收拾茶杯的碎片,谁知他刚俯下身,便看到一双双鞋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周围,他抬头一看,原本在茶馆中喝茶聊天听说书的客人们竟无声地将他们包围,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他和谢琞。
谢问意识到情况不对,缓缓站起身来,警惕地环视一圈。
“各位父老乡亲,这是何意?”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谢公子。”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人们纷纷低头,让出一条道来,连海平阔步上前,直视着谢问的眼睛沉声道,“重明卫主动提出要与武林盟和谈,约定十日申时,在城西茶馆与我见面,暗地里却安排刺客,埋伏于茶馆之中,以摔杯举手为号,意图行刺我连海平。我说得对不对?”
谢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哦,敢情你们不是真的客人,都是丐帮的人假扮的啊?不是我说,连帮主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就听到一个摔杯声,一个举手的动作,就能脑补出这么一出大戏?你怎么不去写戏本啊,多浪费才能啊。”
“岂有此理!?你这朝廷走狗!分明就是意欲图谋不轨,被我们识破,还敢狡辩!”连海平身边一名帮众厉声道。
“就是!帮主!用不着跟他废话,咱们一起上,分分钟把这两只朝廷走狗给灭了!”
谢琞听他们一口一个走狗,早已是怒从中来,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呵斥道:“闭嘴!一群有眼无珠的无能之辈!”
“喂!一心……!”
谢问大吃一惊,正要阻拦,谢琞大声道:“别说话!一边站着听!”
谢问一个激灵,立刻乖乖退到一边。
谢琞眼角一挑,横眉冷冷扫了丐帮众人一圈,厉声道:“你们丐帮身为堂堂中原第一大帮,居然忠奸不辩,是非不分,李延昭是什么狗东西,你们心里没点数吗?竟然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与他狼狈为奸,甘心沦为他人之马前卒,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浑然不知。你们的脑子呢,都长到脚上去了吗?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