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吧?”安亦杰笑嘻嘻地搂住林琼肩膀。
“嗯,德泰号的确够坚固,这次是得谢谢你。”林琼一想起昨夜,仍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要不是有德泰号,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事实上,林琼的船是胜在装备精良火力猛,但是论坚固与耐久却是远远不如安亦杰的德泰号。尽管经历了那样可怕的风浪,在短短两个时辰的修缮之后,德泰号便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开船时,叶存真轻轻挥动法杖,口中低声吟唱,那调子不似中原的旋律,歌词也是听不懂的语言,也许是在用他们族人自己的方式感谢命运的垂怜,又或许是在向上苍祈祷平安回到中原。
玄鹤没有发话,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一双阴沉的眸子始终盯着叶存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谢问与皇甫轲还有谢琞站在船尾,看着渐渐在视野中远去的雷蛇岛,心中百感交集。这短短十天之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跌宕起伏,猜忌与信任,对抗与妥协,误会与理解,而这一切最终都像这座浮在海上的小岛一样,在海浪与潮风之中消失无踪。
“回到泉州,我要好好地吃上一顿,这段日子里粗茶淡饭的,真是憋死我了。”谢问迎着海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吃山珍可以,海味就免了吧。我暂时不想再碰海鲜了。”谢琞抱怨道。
皇甫轲摇头苦笑:“你们两个,可别把我们的目的忘了。”
谢问:“这是自然。不过战斗之前的养精蓄锐也是必要的嘛。”
然而世事往往不遂人愿,三天后,当德泰号抵达泉州时,他们才发现泉州已经被战火与鲜血包围。
整座泉州城兵荒马乱,大街小巷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各家各户紧紧关闭着大门,躲在家中不敢外出。炮火声一阵又一阵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兵刃相交声与厮杀声不绝于耳。
靠岸之后,玄鹤立刻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林琼在泉州也有自己的帮会,下船后便自行前往帮会打探情况,而谢问、皇甫轲、谢琞还有叶存真由于暂时也无处可去,所以暂时住在安亦杰的府上。安顿妥当之后,谢问立刻与安亦杰一同前往市舶司打听消息。
谁知他们来到市舶司之后才发现,整个市舶司里空荡荡的,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连市舶司也没人?泉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站在空无一人的厅堂上,安亦杰一片茫然。这时,一个急促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人便破门而入,闯入厅堂之中,正是鹿无晴。
“安兄!谢公子!我可算等到你们了!”鹿无晴是一路小跑着冲进来的,他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安亦杰:“鹿兄,你来得正好,快跟我们说说,泉州到底是怎么了?”
鹿无晴累得气喘吁吁,摆摆手道:“反了反了,天下大乱了!”
于是他也顾不上休息,抓着谢问与安亦杰,一口气讲述了他们走后的这大半个月里发生的事。
原来就在德泰号启程离开泉州的第二天,荆楚各地便频频传来梵炎教教徒造反的消息,他们战斗力极强,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并且将战火从荆楚烧到了江南,很快又从江州蔓延到了泉州。如今已是泉州被围困的第八日,敌军五万,守军只有八千,城墙已有多处被攻破,一方面守军且战且筑,一方面又与闯入城中的梵炎教教徒进行激烈的肉搏战与巷战。
“这定是李延昭围魏救赵之计。”谢问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们离开岳州时,李延昭刚刚损失了一大批尸傀军,正是防守最为空虚薄弱之时,谢云调兵遣将,准备在洞庭湖围剿李延昭。李延昭为求自保,只能铤而走险,煽动在江州各地的梵炎教教众造反,扰乱谢云的后方,转移谢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