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躲猫猫

瓦舍,茶肆食铺都集中于此,每个勾栏里的演出都是从早演到晚,全年不休。昨晚谢问他们观看血溅重阳的那家梨园春正是这水月坊中最有名的一家。每日清晨天刚刚亮,水月坊的商贩和铺子就早早地开始营业,到了午时,整条街上更是人潮熙攘,热闹非凡。

    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烈之时,谢问与闻辛坐在街边的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乘凉,谢问手里摇着刚刚从扇子店里买的一把象牙扇,一声长叹:“这鹿无晴还真是个行踪不定的闲云野鹤。”

    今天他和闻辛起了个大早,先是按照浅月所说的,到城南鹿无晴府上拜访,结果不出所料,鹿无晴果然彻夜未归,在鹿宅等了半晌也没见人影,两人算是白跑了一趟,无奈之下,只好又回了这水月坊。挨家挨户地打听鹿无晴的下落。如今,两人刚刚从第三家青楼里出来,依然一无所获,但又实在是又累又饿,只好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填饱肚子。

    闻辛冷哼一声:“什么闲云野鹤,根本就是闲游浪荡的好色之徒。就说刚才咱们去打听的那几家,都说那鹿无晴昨夜曾经待过。我琢磨着这厮怕不是一个晚上把这水月坊都逛了个遍吧?还风流呢,就他这么个风流法,我看迟早得精尽人亡。”

    谢问哑然失笑,连忙捏了捏他的腰:“你这张嘴啊,留点口德吧。”

    “实在不行,咱干脆贴个寻人启事算了。”闻辛仰头一口茶下肚,不耐烦地把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顿,嚷嚷道,“谁能帮我们找到鹿无晴,赏两个铜板!”

    话音刚落,身后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飘了过来。

    “才两个铜板?这鹿无晴好歹也是江州一带的梨园大家,原来竟这般不值钱?”

    两人循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相白净,俊雅秀逸的青年书生打扮的人坐在他们身后的桌上,一手握着茶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

    谢问奇道:“这位兄台莫非认识鹿公子?”

    那青年一脸波澜不兴,举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可以这么说吧。不知二位找鹿无晴所为何事?”

    谢问回道:“我们昨日刚看过鹿公子写的《血溅重阳》,颇受触动,想向鹿公子请教一些问题。”

    “原来是戏迷啊?”那青年眉梢一扬,唇角微翘道,“像你们这样的人,鹿无晴平日见得多了,就算你们真的见到了他,恐怕他也未必肯搭理你们吧。”

    “谁说我们是他戏迷?”闻辛起身走上前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那青年,“这位兄台,能请教一下尊姓大名吗?”

    “不是戏迷?”青年没有回答,眼眸却立刻凌厉了起来,“那就是对家了?”

    “哈?什么对家?”闻辛一时愣住了。

    就在这时,茶馆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几个吊儿郎当的泼皮无赖堵在茶馆外,吵吵嚷嚷地叫骂起来。谢问侧耳细听门外叫骂声,只听到其中几声是这样喊道:

    “鹿无晴你这厚颜无耻之徒,不好好写你的戏本子,见天地流连花街柳巷,勾搭良家妇女,也不害臊!”

    “没半点正经墨水倒是一肚子腌臜。什么妙笔生花,根本就是剽窃成性的惯匪!”

    “大言不惭自称什么梨园领袖,只会嘲风弄月,净写些淫词浪曲!”

    谢问心中暗暗寻思,这些人跑到这茶馆门口来叫骂,莫非鹿无晴就在这茶馆里,想到这里,他转头望向方才与他们搭话的那青年,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放下茶杯,嗤道:“难得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口茶,这伙人怎么走哪儿跟到哪儿,这一天天的也不见个消停,好心情全给糟蹋了。”

    谢问恍然大悟,又惊又喜地上前一步拱手道:“莫非您就是鹿无晴鹿公子?”

    “什么?鹿无晴?”闻辛也睁大了眼睛,凑到那青年面前,“都说鹿无晴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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