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知天命,没有人比朕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比起这些,朕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你。今天朕收到了这样一份奏折,你且看看。”话音刚落,邓吉将一本奏折呈上前来,递给谢琞。谢琞满腹狐疑地接过。
这是一本弹劾官员的奏折,奏折中所涉及到的名字全都是太子派的亲信。弹劾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有尸位素餐贪污受贿,也有横行霸市鱼肉乡里。
事实上,几天之前,谢琞就已经在眼线的帮助下拿到了奏折中的这份名单,并抢在谢喆上奏之前上交了庆帝。
谢琞看完奏折,心情十分冷静,他沉声道:“这奏折里全都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请父皇明鉴。”
庆帝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前几日与朕说过最近晋王将有动作,朕也不敢相信。名单上的这些人,有不少是朕当年亲手提拔之人。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朕已经派人下去彻查这些官员了,但是你自己也得小心。不要被旁人捉住你的小辫子。朕听说七夕那一天,你宴请百官和晋王,可有此事?”
谢琞一怔,立刻答道:“确有此事。这事全都怪儿臣能力有限,威望不足,陛下巡幸期间,百官们勾心斗角,争斗不休。于是儿臣便趁着七夕佳节之际宴请百官,希望大家能摒弃嫌隙,握手言和。只可惜如今看来,这也只不过是儿臣的一厢情愿罢了。晋王他……始终还是把儿臣当成了敌人。”
庆帝点点头:“你和晋王都是朕疼爱的孩子,朕也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本来朕是想着慢慢削去晋王手中的兵权,可是如今看来,时间已经不容许朕再这么继续拖下去了。若任由你们二人继续相争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谢琞一愣:“父皇,那您的意思是……?”
庆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朕决定,让晋王就藩。”
此话一出,谢琞还未开口,大学士许长罡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陛下!这是养虎为患!万万不可啊!晋王窥视储位已久,若是就藩则必定会与地方势力勾结,对朝廷造成更大的威胁!就算要就藩,那也得先夺去晋王的兵权!”
邓吉却摇摇头道:“许阁老,如今形势危急,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若是这时候突然下令削夺晋王的兵权,您就不怕弄巧成拙,反而激起兵变吗?如今事从权宜,咱家也认为就藩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
许长罡还要说话,庆帝便抬起手止住,他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道:“朕已经是这样一副摧枯拉朽一样的身子骨了,再也经不起你们的折腾。不论如何,你们都不要再给朕搞出什么幺蛾子。朕决不允许兄弟手足相残灭绝人伦之事发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们都不必再说,邓吉留下,太子和许阁老就先下去吧。”
退出寿宁殿后,谢琞与许长罡一前一后走出了宣德门,许长罡忽然开口叫住了谢琞。
“太子殿下,您也打算就这么放过晋王吗?”
谢琞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这位须发花白的大学士一直以来都是太子党的骨干之臣,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深深的忧虑,正眉头紧锁地望着自己。
谢琞沉吟良久,叹道:“圣旨如此。如之奈何。”
许长罡上前几步,凑到谢琞面前:“太子殿下,自古以来,权力之争所讲究的莫过于一个快狠准。如今圣上病重,晋王的气焰愈发嚣张,已经开始主动发难。老臣以为太子殿下应该先下手为强。”
谢琞一凛:“许阁老,您莫不是要……”
许长罡点点头,沉声道:“在晋王就藩途中,暗杀晋王。”
谢琞浑身一震,低下头去,脸色煞白。
“老臣知道太子您宅心仁厚。可是如今殿下与晋王已经势同水火,形势迫在眉睫,不能再以妇人之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