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的怒火在目睹了这一幕的瞬间彻底炸开,他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举起手中的手铐狠狠敲在其中一人头颈,那人吃痛地发出一声惨叫,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问就一把揪住那人衣襟一甩,将那人狠狠砸在另一人身上,两个人瞬间飞了出去。
“阿朔!你没事吧!?”谢问扑到阿朔面前,将鼻青脸肿的他抱了起来。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阿朔流着鼻血,脸上泪水混着泥土,就像一条脏兮兮的小土狗。
话音未落,阿朔双眼忽然睁大,他大声道:“大哥哥,小心身后!”
谢问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已经遭到重重一击,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飞。他强撑着站起来,凭借着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的手铐与脚上的脚镣,尽管看上去气势汹汹,但毕竟手脚不自由,纵使有一身力气也无法尽情施展开来,很快就在人多势众的对手包围下落了下风,被人七手八脚地按在地上一通狂扁。
“别打了!大哥哥要被你们打死了!”阿朔在谢问身后急得大叫起来,眼看谢问快要力不可支,阿朔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蛮力,扑上去狠狠咬住其中一名士兵的胳膊,不管对方怎么拳打脚踢,他就是死死咬着不松口。
混战之中,背后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那是闻辛的声音。紧接着,谢问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沉闷的拳打脚踢声,一时间惨叫声,讨饶声不绝于耳。直到这些声音平息下去之后,谢问才缓缓抬起头来,见那几个士兵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闻辛脚边,动弹不得了。谢问刚想要爬起身来,忽然一股热流涌上喉咙,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当谢问再次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营帐中的榻上。
阿朔正坐在榻边,看到谢问转醒,连忙握住他的手道:“大哥哥,你醒啦。身子好些了吗?”
谢问喃喃道:“这是哪儿……”
“这里是我的营帐。”闻辛站在阿朔身后,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谢问,“戴着手铐脚镣都能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谢问,你倒是挺能耐啊?”
“寻衅滋事!?”谢问差点一口血呕出来,他捂着胸口坐起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到底是谁寻衅滋事?你手下的人一个个恃强凌弱,卑鄙无耻,你怎么不说是你管教无方?”
阿朔见谢问动气,连忙摸着谢问的胸口道:“大哥哥,你别生气,闻大哥是好人,是他救了我们。”说着,阿朔举起胳膊,露出缠绕的绷带,“你看,闻大哥还叫大夫过来,给我们上药包扎呢。”
谢问听阿朔一口一个闻大哥叫得亲热,心中闷闷地有些吃味,悻悻地道:“你怎的叫他叫得这般亲热,我才晕过去多久,你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小白眼狼!”
“我……我……”阿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哪里懂谢问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说错了,只好小心翼翼地拽着谢问的衣袖,咕哝道:“大哥哥,生气对身体不好,刚才大夫说你之前的伤还没好,不能动气,要好好静养的。”
谢问哼了一声:“我还不是在替你出气?就算我们是囚犯,也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欺负的。你说,刚才那几个混蛋是如何欺负你的?”
阿朔低下头去,烛光下,他那张俊俏秀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仿佛开了个大染坊:“他们把饭菜洒在地上,按着我的头逼我吃。我说我不吃,他们就打我,骂我,还说我和大哥哥成天腻在一起,是死断袖。大哥哥,什么是死断袖啊?”
谢问一愣,一时哑然。
阿朔望着谢问,眼眶红红地道:“阿朔想和大哥哥在一起,难道这样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