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的那一个跑,靳寒攥着手里半湿的背心咬紧了齿关,满是血丝的眼眸里昏暗无光,看上去委实有点可怜。
“这都能行啊那看来,你当年,是真的爱他。”
季澜仰过身子陷进了松软的靠垫里,宽敞的地榻能让他在上头肆无忌惮的翻滚,他蜷起双腿叹息似的轻笑出声,清秀干净的眉眼间,小巧的泪痣凝在眼尾,泪痣边上还有一个浅色的伤痕。
“当年是当年,我现在,季澜,我——”
“我知道靳寒,我什么都懂,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解释,我知道歇斯底里的追着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所以这些事情,我都能看开,你不用紧张。”
雨滴在窗户上蜿蜒而下,季澜后仰着脑袋看去窗外,他的语气轻缓语调平和,字句之间没有任何生硬的转折。
靳寒因而住口噤声,他惶惶不安的白着脸色放弃了辩解,拧紧的眉头之间显露出了一道小小的沟壑。
“我恨你,是因为我委屈,你给他的那些东西,应该是我的,而我所受的那些东西,应该是他的。”
季澜裹着毯子滚了一圈,他在软垫中央面朝着靳寒侧卧起来,半合的眸子里稍稍带了一点水汽,“你记得吗,你去孤儿院接我的时候,有人和你说我孤僻,不合群,怕你养不熟我。”
“...我记得。”
“他们没说错,我从小就是这样,我什么都不喜欢,不喜欢跟人玩,不喜欢笑着去讨别人喜欢,我很怪,我从不觉得没有家不好。”
季澜弯了弯眸子露出一点笑意,他伸手戳了戳靳寒大腿,前段时间的卧床让靳寒的下肢肌肉有些退化,没有以前那么结实硌人,所以枕起来还算舒服。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靳寒不知所措的僵住了身子,季澜却丝毫没受影响,仿佛只把他当成了一个摆件之类的死物。
“在你之前,也有人想带我走,他们说我长得讨喜好看,但我其实不讨喜,院长之前总说我不开窍,明明早就能被人好吃好喝的领走,但是我死活都不肯跟人套近乎。”
季澜动了动脖子,调整了一下枕靠的角度,他是彻底枕在了靳寒的腿面上,脸贴着靳寒的小腹,说话、呼吸、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能勾去靳寒半条命,“我们见面那天,你从车上下来,我可能就开窍了,我想跟你走,只想跟你走,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喜欢。”
“我是心甘情愿的,讨你喜欢,和你上床,为你做那些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总想着只要我再努力一点,我就能有希望了”
“季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会弥补,我会的,就像之前说的,你做的一切我都——”
嘶哑的言语被从中途截断,靳寒呼吸沉重的僵直了脊背,因为季澜正从他腿上起身,一边捂着他的嘴一边他怀里窝。
“你要是做不到呢?靳寒,你要是做不到呢,你知道像我那么做有多难吗,你知道,把自己框在一个框子里活有多难吗?你做不到又怎么办呢?我们就这样结束吗?”
季澜知道自己八成疯了,他像个受尽伤痛的怨妇一样的无理取闹,他明明应该抱着靳寒的承诺肆意享受报复的快感,但他患得患失,他只会不停的去假设、去思考最坏的结局。
他可以坚定不移的跟洛萨说靳寒对他的感情很深,可他没法用同样的言语催眠自己,理性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无论爱得多深都无法抹去这份理性使然的恐惧。
“太难了,靳寒,我们之间,一直是我追着你走的,你现在可能愧疚,可能会觉得新奇,但是一两年之后呢,四五年之后呢,你还会这样吗?”
“我要你还我十年,不光是想撒气,想要补偿。我还想让你磨去那些愧疚、磨去以前那些神经病的地方,我还想让自己不像以前那么犯贱,想做个为自己活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