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极了这种感觉,强迫症似的要在它呈现出颓败之势前就换上一束新的。
她不想让赵父看见枯萎的花。
想起自己的目的,奚白从赵家的私立医院跑了出去,保安朝她点点头, 像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等抱着花回到医院时,太阳已经大得烤人, 她想了几秒, 选择从有树影的后花园绕路上楼。
呼吸很新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 周围不知道是哪传来一声尖叫,而后花园里坐在轮椅上的瘸腿老太太站起身,撒腿就跑,人们无头苍蝇似的胡乱跑来跑去,他们一边跑一边尖叫着看向.....
头顶。
奚白抱着纯洁无暇的百合花束,顺着他们的视线仰头。
可刚一仰起头,还没看清任何事物,一道蓝白色的身影便从天而降。那道身影上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来不及思考这种熟悉感来自于什么,那身影重重地跌在了奚白面前的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恍惚中,病号服的衣摆似乎是擦着奚白的鼻尖落下。
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奚白怔怔地看着那道人影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下氤氲淌开,像一个湖泊,正以极其快的速度扩张。
洁白的花瓣和裙摆上被溅上血珠,一滴滴,好似雪地里乍然绽开的红梅。
下一秒。
所有人都在惊恐地尖叫。
奚白不知道用什么的词语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许什么都没有想,也许想了却不能及时传送给大脑,她行尸走肉般走到那具已经不再高大的身体旁,定定地看着那张慈祥和蔼的熟悉面容。
难以置信,恐惧、崩溃和绝望在这一瞬间交织迸发。
奚白余光中,瞥见怀中的百合花已经不再无暇,花瓣上的血液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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