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唐蕴安在床上偶尔发作的暴力倾向,再看着前方那过分娇小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当着我的面找别人搭讪,也就算了。”停住脚步,他观察着比他矮几公分的唐蕴安,试图从那张天使般的脸庞上看出几分真心,或是临时起意想捉弄他的促狭,“还拉我一起,叫我看着你追人,真是狠心。别去了。今天就让我陪你,不行吗?”
“你、你是在吃醋……”
唐蕴安也站住了,抬起的脸上满是惊诧。
“是啊。”
他一承认,头被唐蕴安按低,唇被对方柔嫩的双唇含住,用力吮吸了一下。他立即觉察到了唐蕴安变得满意的心情,以为唐蕴安打算就此放弃。
“哼!就是要你尝尝这种滋味——”
唐蕴安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他根本毫无防备,疼得直抽气,“现在乖乖地跟我们去音乐室。一会儿到了那,我跟他喝咖啡。你就给我们弹钢琴,记得,选个暧昧一点、撩人一点的曲子,好好给我当个合格的背景。”
“……惹我难受,就让你这么开心?”
唐蕴安脸上的亢奋千真万确。他只得应下,被拽着胳膊走的同时,他望向前面人的背影,感到一阵无力,“他多大了?看起来还像个孩子。”
“他跳过两级,也快十六了,不能算小孩了。你问他干什么?”
隔着他在车里换的新衬衣,唐蕴安三指捏住那颗已经受伤的肉粒,把它胡乱揉碾成各种形状。
“嗯?你也配!他是你能关心的吗?”
“……对不起。”
沉默地在钢琴前坐下,他故意选了一首壮丽快节奏的曲子。他看向唐蕴安,有些意外唐蕴安脸上没有被他违悖命令的愤怒,竟然隐隐地带着微笑。
他不解又无奈,唐蕴安的情绪变化,使他很觉得疲惫。刚刚的一路上,唐蕴安借着手臂遮挡,时不时就用力掐揉他的胸。他被掐得极痛,也不敢出声,他不愿叫前面那个少年发现。
唐蕴安这种例外不算,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正常的同学。因为一直非常刻苦读书,他的天赋也没有很坏,所以上了本区最好的学校里最好的班,大家忙于读书刷题,加上教师极为严谨的管理,他没有经受过残忍的校园暴力。相反,最初大家对他都比较友好,是他自己因为病痛和不擅交际,错过了很多活动,才渐渐与同学疏远。他的同学……内心深处,他始终在憧憬着他们,他们代表着他曾有过的,关于温暖友情的幻想。
钢琴距离唐蕴安他们不远,他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内容。那娇小的少年名叫柳焕生,父亲拥有本市最大的银行,大伯是具有政治影响力的人物。他暗自松了口气,这样的家世,唐蕴安是不敢为了一点色心就用强。
出音乐室的时候外面在下雨。他走向借伞处,拿出身份卡帮唐蕴安和自己办理借用登记,这时候听见旁边传来轻小的惊呼。他转头看去,是柳焕生的卡片掉进了一滩积水里,那里刚好挂着两柄才还回的滴水的伞。
是有洁癖吗?他看见柳焕生紧咬唇瓣,有些无助地望向地面,犹疑着半分钟都没有去捡。唐蕴安抱臂站在一旁,忽然扭头,朝他的方向一抬下巴:
“喂,过来——”
他倒是没有不能碰脏水的毛病。没等唐蕴安再说,他已经走过去把卡捡起来擦净,递给柳焕生。对方却不接,他有些尴尬。
这时,唐蕴安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哼,叫你急着献殷勤!活该。”
心中着实怒意横生,他竭力忍耐。真想把小少爷打一顿。
“谢谢你。但是……”
突如其来的轻柔悦耳的声音,仿佛春风一样抚过耳际,他的怒火陡然凝滞。他怔怔地看着柳焕生从翠绿的漆皮手包里拿出酒精和手帕,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