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大约是仆役侍弄时叫她记下了被尊称的名姓,此时便如此理所应当地唤着。珑迟盯着那张几乎与他别无二致的脸,自袖里乾坤取出一瓶灵露,开了封,散出的香气叫她馋得紧,忙爬起来去够那瓶子。只是她身形实在太小,忙活再久也是白费,她等不及,干脆张了嘴,要珑迟浇给她。
却听珑迟道:“你变回花去,我就浇给你。”
这有何难?她正要变,又听他再添条件:“再不得化形成人。”
她一怔,盯着那瓶灵露摇头:“要化,化了人,好修仙。”
珑迟不料它会有此说辞,反问:“你不过一朵花,修仙何用?”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珑迟,又极快地盯回灵露,口中未有犹疑:“天理如此呀。”
珑迟皱眉:“ 你生作一株兰花,是该再回那泥土里去,安心受人照顾,开花供人观赏,这才是你的天理。”
他说罢,还将灵露晃荡一下,馋得她吞口水,但依旧摇头:“开花修炼,都是都是。快给我。”
珑迟定定看她几息,看她又耐不住要跳来抢,另一手挥袖一甩,一道真气将府邸大门冲开,那灵露紧随其后,摔进雪地里,本该无虞的瓶身被珑迟刻意捏碎,灵露霎时流了一地。
她不明珑迟此举何意,但还是高兴地跑去外间。那处已被灵露化雪成水,混成一滩,她将脚掌变回根须伸去,喝得很是痛快。
“果真贪嘴,地上的也一点不挑。”
珑迟自门内缓步而出,立在府邸台阶之上,满目冷厌。
“你不愿回归本分,那便做个野花精自力更生去罢,峰上的灵泉灵露,休想再沾一口。”
“若是想清楚了——”
他甩出一根粗藤,取来花盆放在门侧,道:“便将自己栽进盆中,开得好看些,方是皆大欢喜。”
仙君府邸的动静一出,早叫仆役们各自回避起来,不敢窥伺,此时屋外偌大一处空地,只有已喝饱了灵露的小花精。她仰着头,看阶上的珑迟,他的身量较寻常男修还要高些,居高临下一眼,便有如山一般压下,叫人一时只敢顺着他的意。
但小花精仍是一副极困惑的神情。
“修行不是应当的么?”
为何这人就是不允她修炼呢?
珑迟已是转身入内,只送来一句:“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