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仙 第六章
不知不觉，她已悬在莲清峰上空许久。
此刻正逢雪后初霁，莲清峰山峦重叠，雪光耀熠，正如他们初遇那天。
莲之停在在水一房前，望着晨光之下，刻木深入的四个字，她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
甫一进屋便闻见茶香四溢，屋中幔帐飘飞，涧疏没有束发，背对她坐在茶几前，腰背挺直，长发如泼墨披散，倾泻如绸，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摸。
“给你煮了雪茶。”涧疏声线清冷，却极为悦耳。
莲之笑着过去，对涧疏能察觉出她的气息早不意外，跪坐在茶几前。
她的目光落在涧疏清隽俊逸的脸上，纵然修真者容色出众极多，可涧疏在她心中依旧是头一份儿的好看，尤其是黑压压的眉毛之下，那双线条流畅的仿佛老天爷亲笔画下的凤目，既狭长又深邃，连睫毛都比旁人美上半分，更别提那两颗正低垂的瞳仁，美丽得简直如同最上好的黑色珍珠镶嵌其上。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小口小口抿着茶。
“好看吗？”
莲之看得出神，下意识点头：“好看，非常好看，简直秀色可餐！”
涧疏低垂的眼睛倏地抬起，漆黑深沉的眼眸，静静回视着她。
“咳咳咳！”被他冷然一盯，莲之立马呛红了脸。
涧疏眉目促狭，薄唇一抿，勾起微不可觉的弧度：“大小姐是在叶公好龙吗？”
莲之放下茶杯，抱着他的手撒娇道：“我哪有！我可喜欢你了。”
“有多喜欢？”他的声线多了一丝低沉。
“这…”如此直白的提问，莲之不禁脸红，吱吱唔唔说不出话。
“很难答吗？”涧疏又问。
莲之连连摆首：“特别喜欢！比喜欢珍珠还喜欢！”
涧疏：“……”
莲之眨眨水润的眼睛，见涧疏眉目微敛，瞬间换了个说法：“比喜欢漂亮衣服还喜欢你！”
涧疏薄唇抿得更紧了，冷不丁地瞥她一眼，便垂下眼睛，不再看她，修长白皙的手端着茶自顾自饮，莲之咬牙：“我喜欢的珠宝首饰衣服，都比不上你半分。”
涧疏依旧不理她，唇角还有几分讥诮。
“比…喜欢父亲还喜欢你！”
涧疏：“……”面无表情，安静喝茶。
莲之绝望，泫然欲泣，脱口而出：“喜欢到想和你双修！”
涧疏端茶的手一抖，一杯滚烫的热茶就这么泼在了桌上。
他蓦地抬眸，眼神阴寒，神色复杂，声音也冷了下去：“不许胡说。”
莲之被这样从未见过的眼神吓得小肩一抖，一会才认真道：“我没胡说！我从第一次见你之后，就一直喜欢你，虽然…虽然…”虽然，你早就忘了。
莲之咬唇：“但我真的想和你双修！”
涧疏眉目极冷，像是料峭的冬月冰雪：“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明明是你先问我！”莲之控诉，她委屈极了，作为千娇万宠的存在，先前在观月那被训斥，又被涧疏冷言，眼中一酸，晶莹的泪珠围着漂亮的眼睛打转，好不可怜。
“我真的喜欢你，我没胡说！”莲之呜呜咽咽，可怜巴巴望着他。
涧疏神色淡漠地看她哭了好一会，面上寒霜才松动一分，他眉心一拢，还是抬手替她拂去泪珠。
谁料莲之借势扑进他怀中，一入鼻腔的是一股清冽、干净的气息，莲之近乎贪婪地深吸一口，埋首在他怀中，娇滴滴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我那么喜欢你，你还不让我说，我真是！真是恨死你了！”
涧疏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撇过头不去看她，淡淡地下了声逐客令：“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