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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因凌晨四点听到有人按门铃时真的很怀疑人生。

    半个小时前,她加完班回到家里,用昨晚剩的青椒炒肉做臊子煮了一碗面。这会儿面刚出锅入碗,她拿着筷子屁股还没坐稳,门铃就像是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岑因摁亮手机屏幕。嗯,凌晨四点二十三分。夏天的日出来得早,再过一个小时就天亮。应该不是鬼。

    但她也没去开门,慢条斯理地坐在桌前吃了小半碗面。门外那人估计脾气是不太好,摁了几次后见没人来开门,也不离开,改而用手哐哐砸起了门。

    那砸门声真是震耳欲聋。岑因怀疑门外那混账再来几下整栋楼的住户都要来她门口喷唾沫星子。

    她趿拉着走到门口,也没看猫眼。直接把门拉开——

    “你有病吧?”她不耐烦地皱着眉,没好气地瞪着这人。大半夜的催魂呢?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周麟恺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招呼也不打就闯了进来。

    岑因咬着牙忍了又忍,最终没说什么,默默把门关上了。

    “…你来我家干嘛?”她抱着胸倚在门上问他,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语气更加刻薄,“杀人放火完了太兴奋来我这发泄精力?凌晨四点半你砸什么门?你要上天了?”

    周麟恺自始至终都没开过他那张金口。进屋了也不脱鞋,径直走到桌前,大爷似的拿起筷子吃起了面。

    岑因脑门青筋猛跳。好家伙,我自己都没吃几口…

    她站在玄关那不动,不带什么情绪地盯着他。周麟恺心理素质好,被人用眼神诅咒也能吃的开心。

    吃完后他老人家擦了擦嘴,开了金口。

    “过来给我包扎。”

    岑因咽下那一句即将破口而出的“你妈”。从客厅茶几下里扒拉出一个医药箱,甩到周麟恺面前。

    “自己弄,弄完就滚。”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记得洗碗。”

    周麟恺只当自己聋了,自顾自地用碘酒给自己清创。岑因在外头忙活一天,累得像条狗也实在没精神管他,草草洗漱完就径自回卧室睡下了。

    醒来后却发现那个杀千刀的还在自己家补眠。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医药箱翻倒在地上,脏衣服丢的遍地都是,餐桌上摊着一堆沾血的纱布,碗自然也没洗。赤条条的一个肌肉壮男四仰八叉地躺在尺寸明显容不下他的软皮沙发上睡的正香,胯下那根玩意儿精神抖擞地冲岑因问好。

    岑因昨晚就吃了两口面,这会儿饿的前心贴后背。胃痛加上睡眠不足使她整个人异常暴躁。她沉着脸走到落地窗前,唰的一下扯开了遮光帘。早上八点的天亮的叫人眼瞎,唤醒力度那叫一个足。周麟恺眼皮一颤,不情不愿地睁开半边眼睛,蹙着眉嘟囔两句,又用手捂住眼,没事儿人一样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岑因最终放弃了和这人对着干。宣传部九点半在城西有个会要开,她家隔得远,走高架也得费五十多分钟。化完妆已经来不及做早餐,从冰箱里拿了个烟熏三文鱼口味的三明治充数就出门了。

    周麟恺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只觉得饿得钻心。

    他慢悠悠地飘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岑因储存的食材极其有限,冰箱里只搜出两个鸡蛋一根肠,外加半根葱和一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剩饭。他也不讲客气,一股脑地全放在锅里炒了,半点没有替人留点儿的意思。

    蛋炒饭快做好时门铃响了,周麟凯打开猫眼看了一眼,想起自己还裸着,转身进浴室拿了条浴巾围在腰间才去开门。

    送奶员小王给岑因送了大半年的奶,算是半个熟人。柠檬黄的鸭舌帽下一张冒着青春痘的脸显得生气勃勃。周麟恺一手抓着浴巾一手在小王的单子上龙飞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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