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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向青春说再见

    当我们向青春说再见

    高伏槿,男,汉族,1973年生,中共党员。1999年结婚,2004年丧偶,单身至今。

    我们这一代人,在文革最凶猛的那几年出生,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长大;上大学时碰上89动乱,工作没几年碰上国有企业改制职工大规模下岗,一路磕磕绊绊走来,生命里全是政治的痕迹。

    我父亲是解放战争时期的老党员,把前半生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党,等到要考虑个人问题时已过不惑之年。所以当我母亲肯嫁给他,并且生下我时,父亲竟已是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了。

    父亲老来得子时,乌纱帽已经沉得压顶;他一生清廉俭朴,却舍得在我身上大搞资产阶级作派,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塞进我手里。父亲视我若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希望能守护我平安长大直至成家立业。但无奈我出生前已与他错过了太多的岁月,就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父亲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去了。那时我没能赶上和父亲见最后一面,双眼哭成核桃的母亲给我捎了父亲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等伏槿有儿子时,叫他带着老婆孩子到我坟前烧一炷香。

    那晚距今已十年有余,父亲的话就像一缕青烟萦绕在我耳边,如天涯游子的乡愁,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紧紧钳住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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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唐睿是一件很偶然的事。那年夏天我刚刚接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在那个大学生还被誉为天之骄子的年代,实在是很光宗耀祖。教了我三年数学的王老头激动非常,硬要拉着我回母校给学弟学妹传授高考经验。虚荣心作祟,我假意推辞了几句后,带着一脸意气风发的表情走上了唐睿他们班的讲台。

    我在台上慷慨陈词,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给足了王老头面子。下台时王老头带头鼓掌,眼中甚至泪光闪烁;就在王老头试着要用袖管去擦鼻涕时,坐在第一排的唐睿给他递了张手帕。

    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坐在前排个子小小的白净男孩。当时只觉得他双眼大得可怕,抬头听人说话时一双薄唇抿得死紧,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那扑朔迷离的神态仿佛要把人吸进他的眼瞳里。

    受着他那双眼睛的吸引,我鬼使神差地踱到了他旁边,随手翻起他面前的代数习题本,只见满篇满篇的红叉叉和改错条。

    我不由得瞄他一眼,见他白皙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额头上已经有汗水渗出。为了不使他难堪,我装做什么也没看到一般,淡定地放下代数习题本,又翻起了他桌面上的作文本。作文本里第一篇就是一个斗大的"优",我见他写的是诗,不由默念了出来:

    "又是一个十月,祖国

    今夜,我在这里为你放歌......"

    我再抬眼瞄他时,觉得他已经红得快冒烟了。

    我拿出师兄的气势,做关怀装:"你的诗写得很好嘛,你偏科么?"

    他卖力地点点头。这时王老头踱过来加入我们的谈话,公鸭般的嗓子痛心疾首地数落着:"这个唐睿呀,真是,你说这么聪明个小孩儿,怎么就学不好数学呢?小高,假期里你要是有空就多教教他,他家就住你们机关大院后面,几步路。"

    我豪情万丈地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再看唐睿,他一颗小脑袋已经垂下去,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看不真切表情。

    之后的那个暑假我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中,整天伙同一帮兄弟大街小巷地折腾着我们这座城市。那阵子我学会了背着父亲在外面抽烟,喝酒,蹲在街头的栏杆上拎着汽水瓶朝漂亮姑娘吹口哨;关于曾经答应过王老头要帮唐睿补习数学的事,渐渐被我遗忘在大段大段被挥霍的青春里。

    时间进入八月中旬,我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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