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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

    穿锦绣丝绸的旗袍,戴流光泛彩的珠宝,品年份悠久的红酒,吃新鲜高档的蛋糕,温婉娴静地挽着父亲,穿梭于形形色色的人物之间,长袖善舞应对自如,永远端着虚伪的假面。

    小时候时酒看不懂真假,只听保姆常说:“以后小少爷也会和妈妈一样,会成为一个和妈妈一样的omega。”

    时酒深以为然,直到十七岁,被行煦光嘲笑成小古董,回到家看到哥哥被父亲强行订婚,母亲默默垂泪,大气都不敢出,整夜站在哥哥被锁的卧房门口,悄声说着不舍得的无奈言辞。

    那时候时酒才知道,听父言,听夫言,都是不对的,他那看起来的光鲜艳丽的母亲,其实已经霜雪染鬓角,岁月失花容。一朝一夕,尽显珠黄老。

    他向往的成年,向往的丈夫,向往的夜夜笙歌觥筹交错人声沸鼎,不过是一个华丽而坚硬的牢笼,困着金丝雀的野心和翅膀,使其无力翱翔于蓝天之上。

    可小小燕雀,却有了鸿鹄之心。他看出母亲的无奈与卑微,突然明白曾经撞见的场景——有时候是一身脂粉气息归家的父亲,有时候是独守空闺长夜无眠的母亲,还有时候,是哥哥和自己在家人的劝阻下,听从父亲安排,不再叛逆的桥段。

    就好像世界突然有了光,才看清身处之处绝非旷野,而是高墙。

    豪门世家,朱墙高筑,背后多少宫花寂寞红,有谁得知?有何人能晓?因着那些桎梏规矩,那些绳墨束缚,他和哥哥两人,竟少有唤过“妈妈”,人后相见少,人前唤母亲。当着其他富家夫人的面,不可以过分溺爱孩子,即使爱,也只能默默用茶水涮个碗筷,若是抱在怀里又摸又亲,那就是没家教、不矜持。

    总记得小时候妈妈一边和那些贵妇人聊着,一边涮着瓷盘,茶水色青,香气幽然,青葱细指灵活动作着,慢条斯理地把他和哥哥的碟子筷子碗洗两遍。

    就像周怀旭做的,洗一遍,再洗一遍。

    珍视和爱护,都在里面。

    男人是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呢?时酒疑惑,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他却少有注意到过。

    初觉眼热,时酒垂了眼睑,哪知眼泪止不住地倘下来,如春水洒碧池叮当不断。干燥闷热的包厢里吹着暖风,燥干了泪痕,脸却紧巴巴地有些痒。

    似乎怀孕后,情绪波动总是激烈一些。

    察觉到他哭了,周怀旭的动作有短暂的停顿,但见时酒一声不吭,周怀旭也没有主动挑起话头,只静默地将碗筷摆好到远一点的位置,然后示意时酒坐过去。

    哪知时酒起身一瞬,腹中乖乖巧巧的孩子就突然动静起来,一脚揣上时酒圆圆滚滚的肚皮,疼得他一声闷哼。

    身型微晃,弱柳扶风似的人就失衡向后跌去,周怀旭眼疾手快,长臂一招就将时酒揽入怀中,倒也没磕没碰。

    足五月的小宝宝,一脚蹬得可有劲,也不知是膈应到了哪里,时酒左半边的腿就开始疼,动弹不得的样子,看起来是压着了筋。像是骨缝里扎着冰碴子一样的尖锐疼痛顺着腿根疼到腰背,时酒攀着周怀旭的肩,喘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孩子,平日里不鸣则已,一鸣起来简直要你爹的命啊你这是?

    “腿?”周怀旭第一时间发现了症结所在,宽大的手掌隔着休闲裤压在时酒大腿内侧,不徐不疾地按揉着,看时酒虚汗满头的苍白脸色,就知道那有多疼。

    “嗯。”缓过一阵,剧痛之后的余威还是让时酒有些心悸。他也做了不少的孕期准备,知道孕妇反应因人而异,不过看自己孩子的样子,似乎是百般刑法齐齐上阵,一会都不给他歇息的。

    孕吐,抽筋,贫血,嗜睡,失眠……今后要是还有腰酸背痛,水肿长斑什么的,那他真不知道该找谁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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