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

叶韶卿抱着课业去拜见师父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

“……我知你向来仁厚善良，可现在不是善良的时候！你知道多少人盯着灵山宗！你的伤若是再拖延下去……”

叶韶卿愣了一下。

这是掌门的声音。

师父昨天刚刚回来，她昨日拜见的时候也并无异样，难道受伤了吗？

这是伤得多重，以师父凝元修为，居然还要隐瞒消息？

她站在原地，拿不准这时该不该进去，迷茫地呆立了一会儿。

“……你抚养绥玉这么多年，现在让她回报一下又当得什么？待你伤愈，把她这段记忆抹去，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你若是愧疚，从别处再补偿也就是了……”

“够了！”另一个声音斥了一句，停了半晌，道，“绥玉，进来吧。”

绥玉是她满十五岁时，师父给她起的道号。

叶韶卿进门的时候，看见掌门脸色有些青。

她乖巧行礼：“绥玉拜见师父，拜见掌门师伯。”

师父背对她站在窗口，这时才转过身来。

他一身雪白的道袍，袍角绣了墨色的符文，表情微冷。

叶韶卿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脸色果然有些苍白。

她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书递给他。

顾停云翻了翻手里的书，随意抽了三个问题考她。

叶韶卿答了前两个，却被最后一个卡住，一时很有些窘迫。

她低着头，师父的视线落在她头顶，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掌门也盯着她。

叶韶卿磕磕绊绊地回答，几乎绞尽脑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答到一半，被掌门打断，顿时忘了词。

“绥玉。”掌门还是开口了，威严中带了些急切，“你刚才在外面听到了吗？你师父这一次在幽冥海捕魔，不慎中了暗算，有跌落境界之忧，你的体质……”

顾停云见徒儿茫然无措，眉头蹙得更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何必……”

“还有什么办法？下月就是灵墟遗迹开启之时，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在一月内恢复？”

叶韶卿慢慢明白过来了。

她慢慢走过去，在师父膝边跪下来。

“绥玉！快起来……”

“师尊。”叶韶卿微微低着头，“绥玉愿意。”

顾停云沉默半晌。

掌门紧紧盯着他。

他伸出手，把叶韶卿拽了起来。

……

顾停云的伤拖不得，他稍作准备，当夜就把叶韶卿接了过来。

叶韶卿低着头，跟着师父进了内室。

顾停云转过身。

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清雅姝丽，眼神清澈。

他有些不忍心。

“绥玉。”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把她拥进怀里，“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愿意的话，师父绝不会强求……”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像是雨后的松林，又带了点沉郁的檀香气息。

叶韶卿双手环过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

“徒儿……知道的。”

温热的手掌沿着她单薄的脊背轻轻抚摸，顾停云把她抱在怀里，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勾着她膝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那先试一试。”他低声安抚，“若是受不住，你随时喊停，师父不会强要你。”

他把叶韶卿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叶韶卿支起半边身子，自己伸手去解腰间的衣带，停云却按住了她的手：“绥玉，别……乖乖躺着，师父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