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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赵,不是那儿你烤错了,你烧到唐缈头发了。”

    “啊——!妈哎————!”

    “又错了啊,再偏一点儿。”

    “要死了要死了!放开我————!”

    ……

    前后半个多钟头,小赵终于勉强学会了神灯照。唐缈被折腾得满眼是泪,面上一层愠怒的薄红,捂着耳朵直吸凉气,他耳朵后面的的那一小块皮肤算是报废了,隐约都能闻到焦香。

    真是倒霉,好好的被人燎了头,后半辈子估计看见半截儿蜡烛都倍感亲切。

    卫生员小赵一方面着急回去给患儿治病,另一方面害怕唐缈打击报复,不顾山路险陡,刚刚掌握技术就打起手电连夜赶回去了。

    周干事没那么迫不及待,他在山涧里不明不白地捱了司徒湖山几拳,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时间越久却越觉得肋下疼痛,他把衣服掀开给大家看,只见身体侧面有一大块青紫。

    姥姥便怒骂司徒湖山,骂他老畜生死猪懒驴癞狗,好端端的打人干什么!

    司徒湖山冷笑:“哼,好端端?什么叫好端端?”

    他不再多说,转身回房。

    周干事身上是跌打伤,急也没用,姥姥给了一瓶药油让他自己涂抹,终于能坐下来吃饭。唐缈和唐好已经抽空吃过了,只有唐画缩在角落里不肯上桌,唐好只得端着小碗去喂她。

    “小妹妹是不是怕我?”周干事显得过意不去。

    姥姥说:“你别管她,就把她当做小猫小狗好了。”

    唐好牵起唐画的的手,跟姥姥打了声招呼回厨房,留下唐缈在客堂陪姥姥和周干事。

    姥姥问:“周同志,你吃过晚饭没有?”

    周干事连忙说:“吃过了!”

    “要不要坐下来再吃一点?”姥姥说着递一只馒头给他。

    唐家吃得简单节省,馒头还是昨天早饭剩下的,别人不怎么吃剩菜,姥姥愿意大扫除,反正东西没坏。

    “不用不用!”周干事又说。

    唐缈坐在桌边托腮望着,觉得他似乎拒绝得太快了一些。

    “我自己还带着干粮呐!”周干事在衣服口袋里一通摸,摸来摸去空空如也,才想起刚才被司徒湖山摁在水里过,就算有干粮也早泡汤了。

    “真不吃?”姥姥说,“不要客气啊。”

    “真不用!谢谢您咧!”周干事满面堆笑。

    他是北方人,说话带有明显的儿化音。

    八十年代各地交流没如今这么频繁,在重庆山区,公路、水电均不通的闭塞地带能听到北方口音是件新奇事,仅次于听见外国口音。再往前数二十年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无数城市青年插队到农村生产生活,但那也时过境迁,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回城了。

    周干事年龄在三十岁上下,应该没赶上那拨运动。

    “不吃饭,那总要喝茶吧。”姥姥又吩咐唐缈,“你去给周同志泡杯茶。”

    唐缈起身往厨房去,问唐好待客的茶杯在哪儿。

    唐好正在洗碗刷锅,听到这话便在围裙上擦手,从碗橱里取出一只搪瓷杯子,一看就来历不凡,因为上面写着:

    “赠给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县驻军指战员。

    ——万县革命委员会,一九七七年一月”

    “家里有人在部队?”唐缈问。

    “没有。”唐好说,“是表舅爷顺手牵羊来的。”

    “部队的东西他也敢偷?”唐缈瞪大眼睛。

    唐好偏着头说:“他有什么敢不敢的,还不是看上了就揣在怀里。”

    她洗干净杯子,趁着唐缈不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小手绢沿着杯沿迅速擦了一圈,不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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