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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传言晏适容好男风,大臣们生怕沾上他,届时便有理也说不清了。

    曾经落雨,晏适容赏花京郊没有备伞,一见到太仆寺少卿举伞经过,便想要他带自己一程。那少卿握着伞柄骨节泛白,沉声同晏适容说自己已有婚约。晏适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管马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时人在小王爷上写了少卿的大名,晏适容大呼冤枉。

    要说冤枉,应当还是早两月,他见到李榜眼一身朱红颜色从他眼前走过,惹眼得紧,便顺嘴问了句衣服哪儿买的?李榜眼当时羞愤难当,解了衣袍,数九寒天便投了那护城河。京中人一传十十传百,都道他要强占李榜眼身子,李榜眼宁死不屈,尽管那道水湾尚不及他小腿高。

    晏适容当时还喝着药,一听到这消息,噗地一声,将药喷了出去。

    他痛心疾首:“那李榜眼的脸我都没记住!”

    承贵日日瞧着神仙般的面容,曾经沧海难为水,自然也不会将李榜眼当回事:“凭模样,凭身段,怎么着我家爷也当是被人强占的那个吧。”

    “就是说啊!”晏适容一愣,回味这话似有不对,踹了承贵一脚。

    承贵拍拍屁股领着晏适容画押认罪,这便能走了,可晏适容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问值守的莲爷,“你们家指挥使呢?”

    莲爷道:“大人正在无生牢里审犯人。”

    都用上无生牢了啊,晏适容眉一挑,“是哪个倒霉蛋啊?”

    “御史赵大人。”

    晏适容摇了摇头,这赵御史也算朝中赫赫有名的一只奇葩了,素来以胆大直言著称,不惧得罪任何人,只凭心性往前冲,偶尔圣上也拿他头疼得紧。

    晏适容心念一动,便往无生牢跑去,后头的莲爷吓得眼都直了:“王爷!王爷!您不能去啊!”

    承贵见晏适容拔腿就跑,叹了口气,“爷您慢着点儿!”他转头拦住莲爷,掏出银子给自家主子打点关系。

    后头那莲爷摸着银子,心下十分不踏实。

    红莲司的无生牢可不是谁好奇就能进的,可上头又嘱咐过不可为难晏适容,一切需得顺他意,务必伺候得妥妥当当。所以晏适容虽说被“抓来”来红莲司这么多次,可却也是舒舒服服地伺候着,佳肴美食享用着,就等府上来人将这小祖宗接回。

    晏适容向来荒诞,隔三差五就得来这里解释自己的行径,该罚钱罚钱,该画押画押,一来二去和上下莲爷都挺熟络。有时被押来的路上见到卖糖水的也会请莲爷们喝一喝,逢年过节还包不少礼物送来,大家对小王爷都爱护得紧,也觉得薛措对他颇有些严苛了。

    索性这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莲爷将银子揣回兜里,继续值守去了。

    去无生牢这一路幽深晦暗,血迹斑驳,晏适容掩住口鼻,遮住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在刑牢外听见熟悉的声音。

    “还没想好么?是认,还是不认呢?”声音低沉和缓,晏适容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稍稍伸头,看见薛措背对着他坐在刑牢正中的太师椅上,背影遮挡,一缕茶烟气定神闲升起。

    薛措轻启薄唇,似笑非笑,而刑架上的赵御史早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撑着口气抵死不说。

    晏适容听闻数日前他曾上折痛批佐政司干政祸朝,所言愤慨,用词激烈,前所未闻。只是那道折子左转右转最后又传到了薛措的手中——赵御史便下了狱。

    薛措放下茶盏起身,在赵御史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赵御史一口气全靠链子拴着,脑袋忍不住歪靠在架子上,微微移眼看他颀长的身影,重重地呸了一声。

    薛措暗暗皱眉,参将徐延冲上前,抬手两抽,浸了盐水的两鞭打得赵御史求生不能。薛措抬手让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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