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难。”姑布晚说了几句正经话,鼻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祈祷车轮滚得慢一些,马儿跑得缓一些,“比登天还难了,而且我这人得了夸奖后心是愈满,志是愈骄,被人骂几句反而会安分守己,本本分分,嘿嘿,罢了,反正不管怎么骂,都不耽误我吃喝玩乐。”
“卿卿真是奇人。”魏伯修由衷佩服姑布晚淡然处之的心境。
“不是奇人也活不到现在了。”姑布晚一派天真地笑了,“我得了陛下的宠爱,日子也增胜了
,上不欠官粮,下不欠私债,没什么不好的。”
这一笑,当真是娇怯怯一团俊俏,抱一抱闷都消,魏伯修喜得嘴角上扬不住,勃勃的春兴挡不住,是以当夜投宿时,姑布晚喜变做羞,羞又变做恼,两人合着一副肠子似的,云雨连连,受尽了无限的风波。
不管姑布晚怎么祈祷,车轮还是滚到了长安城里。
回长安城的当日蓝天碧云,晴光灿灿,城内鼓声震震,百姓以及文武官员衣裳楚楚跪迎君王归来,齐声高呼的万岁震耳欲聋,魏伯修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接受着万人的敬仰。
姑布晚亦坐在高头大马上,不点铅华,身披战甲,面对万人的跪拜,她有些不知所措,听着声响,兜头觉得沉闷,一双眼神儿乱瞟个不住,不魏伯修那样坦然自若,威风凛凛。
进城的时候两匹马齐头并进,进城后,姑布晚有意拉扯手中的马辔,让马儿走得慢一些,每步都慢一些,很快就落了魏伯修一大截,两匹马变成了头衔尾而行。
魏伯修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姑布晚的举动,本以为她不会退缩太多,谁想她一退再退,竟退到了自己余光以外的地方,棱棱挣挣,孤孤零零的,顿时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了,他在文武官勒住马头,轮眼扫视地上的人员后,用洪亮清楚的声音,攒一攒眉对众人说道:“孤今次南下,一时大意,误入敌人陷阱之中,险些命亏南方,幸亏美人救驾及时,孤才得保全性命,南征成功。有一腔忠义的美人生于汉地,四海苍生幸甚,社稷幸甚。”
姑布晚如何救驾的事情,在长安城里被说得天花乱坠,有的人似亲眼见过那场面似的,急不可待,把所知道的一切说与人听。
可是不管怎么说,不少人心里都以为这不过是无趣之人随口胡说的,但如今魏伯修在万众面前证明了此事,便说明此事是千真万确。
所以在魏伯修话音一落,街市数里无音,只见扣在腔子里的头颅左右攒动不住,目光里即是惊喜又是疑惑,他们怕会错了君意,落得个杀头之罪,个个做声不出,生怕说错了话。
静默片刻后,忽一儿郎用稚嫩的声音,含糊不清高呼美人千岁:“美……美人千岁哦。”
儿郎的声音一出,魏伯修眉眼有喜色,百官百姓见状,深呼吸一口气后,随即也跟声道:“美人千岁,美人千岁。”
在一句句美人千岁的喊声下,姑布晚脸上的丧色一扫而空,正如她前先自己所说的,心是愈满,志是愈骄,背部如遭雷击,一下子挺得比魏伯修还要直。
原来得人尊敬奉承,内心是如此激昂澎湃,心情是那样美妙啊,怪不得这世道里人人争做英雄豪杰。
姑布晚眼珠子骨碌一转,转到魏伯修身上了,她忽然又想成为这天下之主了。
回到宫殿,姑布晚还沉浸在美人千岁高呼之中,一路上失魂失魄,身如轻叶而行,没有一丝注意力,刚趋入西宫,险些就把早在宫殿里恭候御驾的嫔妃给撞倒了。
“小心。”魏伯修捉住姑布晚的手肘,“有人在前面。”
话音刚落,众嫔妃率宫女,婷婷袅袅地走到魏伯修面前,盈盈地拜了下去,嘴里喊道:“陛下万岁,美人千岁。”
姑布晚愣了一下,虞嫣的身份地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