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因我而来。
为了十洲记?
或许。
安静少顷,楚流景道:姑娘无事便好。
尚未完全恢复的人低咳了两声,面色仍有些病白,再抬首时,眉梢眼角却流露出了温软笑意。
我本就是伤病之人,若阴差阳错换得了秦姑娘平安,怎么看都是笔极划算的买卖,又如何称得上牵累。
前行的脚步忽而停了住,秦知白侧过眸,双眼望住了她,道:你并未亏欠于我,因此不需要换我平安,你我之间亦并非任何交易。
楚流景怔了一怔,垂眸笑起来。
秦姑娘说得是。
谈话暂落,两人离开客房,朝客栈大堂而去。
走下二楼,二人并未在大堂见到燕回身影,却听得客栈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响。
门外长街上,一名海棠色衣裙的少女持鞭而立,她手中银色软鞭正对着一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身后一名女子跌坐在地上,发丝散乱,一只手用衣裳掩着,面色微微发白。
来往行人见有热闹可看,皆停下了脚步观望,在瞧清当中几人后,便窸窸窣窣地谈论起来。
那不是春池阁的锦雀姑娘吗?怎么眼下未待在阁中,反而来了这大街上?
听说她前几日被谢家的二公子赎出阁了,当日夜里便跑出了谢家,不想今日谢家的奴仆在郊外义庄中发现了她,她逃至此处被抓了个正着,谢二公子当街便着人打了她一顿。
便是那位打死了两任夫人的谢二公子?真是造孽那。
可不是吗。
人群议论纷纷的话语声经久未息,持鞭的少女似有些不耐,视线往旁一扫,却忽然凝在了客栈中走出的女子身上。
清透的眸中霎时亮起一抹喜色,少女望着秦知白身影,招手高喊起来。
秦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偏心
偏心
寻了许久的人乍然得见,欣喜之下,少女转身便要往客栈走去,而目光扫见近前满面不屑的男子,却又蓦然停住了脚步。
一双明眸斜睨向眼前之人,她道:我最后再说一遍,将这姑娘放了。
男子冷哼一声,嗤笑道:她是小爷花重金从春池阁赎出来的,你说放便放了?
花了重金便能在街上随意打骂?
那是自然。男子偏眼看向躲在少女身后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眼神透了一丝阴狠,既被我买回来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不听话的物件便形同废物,留来又有何用?
听得男子话语,坐在地上的女子脸色愈发苍白,掩于衣裳下的手微微颤抖,露出了肌肤上道道血痕。
察觉到身后人惧怕之意,少女眉峰一拧,握紧了软鞭。
好,既然我的话说不通,那便按你的道来。
话音落下,一块金锭蓦然飞出,砸在男子脸前,叫未及防备的人嘴边顿时破了个口子,一时痛呼不止。
少女拍了拍手,抬眸道:听闻你赎她花了二十两银子,这锭金子抵你花的赎身钱应当绰绰有余,那剩下的,我便从你身上讨了。
听出了眼前人话中的杀气,男子捂着鲜血淋漓的嘴,慌忙抬了头。
竟敢对我动手,你可知本少爷是什么人!
管你是何人,便是江家家主来此,也要会会我的霞明鞭。
少女眸光一挑,持鞭攻了上去。
男子疾退几步,忙朝身旁下人道:一群蠢材,还不快给我上!
刀剑出鞘声顿响,一众家丁当即手持刀兵朝少女围了过去。
剑影鞭风相交,海棠色的身影翩然起落,似一抹流霞,轻巧地避开了所有袭来的剑光。
鞭声一次次炸响,谢家家丁中不时响起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