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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平挂断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包厢,犹豫片刻,伴随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缓慢却坚定地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他从记事开始就跟随周行宽,后背还有当年替周行宽受罚而被训诫尺抽打的痕迹,他此生唯一在做的的事情就是跟随一个人,与此同时,比这刻的更深的,是周家教给他的规矩,横撇竖直的规矩撑起了他的脊梁,他明白,纵然周行宽周先生是如今的掌家人,手掌大权,也应遵守。

    周家先辈当年犯下大错违远离他乡时,也是挺直腰杆走的磊落,人不能活成阴沟耗子,前车之鉴不可忘,祖训更不该忘记。

    周先生此行违背众意,独断专行,宋平了解他的野心,清楚他不甘受制于所谓先人言,总觉得自己能建下某些后人难以匹及的功绩,嚣张地可以利用孩子去更改命数。当他不相信祖辈的训诫后,居然能将自己轻而易举地交至一个翻白眼的活神仙身上。

    宋平人微言轻,劝不住谁,他只是历代周家家主身边的一把尺,尺的作用不是用来磨人嘴皮子,成天在人耳边颠来倒去那些可为不可为的车轱辘话,尺是用来正身正心,叫人顶天立地。

    周行明做错事说错话,训诫尺也只会落在宋平的身上,既然如今执家法的人只有周行明,热么他宋平,就是那把尺。

    “咚咚咚——”

    宋平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前,他站在喧闹骤停的门外,等待门开的数秒内,在他行驶仓皇的人生中,产生过数不清的别有用心,临了过滤万千,剩下一点麻木,他想:我得保全周家。

    力不从心浸透了肉身,叶柬双腿勉强维持站立,他倚靠在电梯角落,周翎搀扶他的同时也用背部挡住来往间不停递来的打量视线。

    周翎身材高挑,长靴搭配黑风衣飒爽得很,叶柬脸色苍白,因药效未除,腿部绵软无力,瞧起来像是依偎在女人的怀里。周楚楚插着口袋松松垮垮站在另一角,低着头在发呆,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撩起眼皮就看见一个身着花西装的年轻男人一脸好奇,不停侧首看着他妹妹的方向,周楚楚眯了眯眼,见他还在左顾右盼,他语气不耐道:“你他妈眼珠子长脑门上了,要我帮你扣下来换一对干净的吗?”

    周楚楚纵然换上了正常衣裳,完好皮囊包裹的骨头里仍有阴郁的瘆人味,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被撞破而有些躲闪的眼神,他冷哼出声,按停电梯,阴恻恻地对那年轻男人命令道:“滚出去。”

    那人也不是个好欺负软柿子的,耐不住好奇看了两眼,但也算知错就改,他也没看了啊。不想这人如此不饶人,他见周楚楚一副阴柔姿态便觉得心下了然:真是新造的茅坑三天新鲜,今儿个运气这么好,还能瞧见挨打的狗去咬鸡这样的好戏。

    他今天在他爹那讨了罚,火气压在肚子里正愁没地撒,既然这小娘炮这么想找事干,那他也得给接下这个枕头才好。

    “我滚了你怎么办,人家一对浓情蜜意的看起来可不想带你玩,不如哥哥我加入你们,来添个好彩头?”

    方云程是有名的嘴欠,二世祖里独一份的碎嘴子烦人精。

    他记吃不记打可没事,但偏要招惹周楚楚。

    “你他妈……”周楚楚跨步上前捏住男人的衣领,隐蔽在额发下的眼睛透亮地显露出来,凑近了看,他嘴唇揉着红,是没卸完的口红,点缀在一身浓黑的装扮下,如同狠戾的野兽叼着朵犹带露水的玫瑰,艳冶又危险,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男人。

    方云程没见过这样的,蓦然看清他的容貌,介乎于男女之间的美,杂糅柔弱的秀气和清冽,独特的感觉侵犯方云程的五感,一时间竟然叫他呆愣在那里没有还手。

    周楚楚不知轻重习以为常,周翎本想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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