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祥

    一、

    1.

    大一周四的体育课被安排在上午第四节,下课临近午时,太阳高悬热得人说话都一副恹恹样子,其他人都是衣服随意搭在臂间三三两两往食堂赶去,室友半死不活地灌了口矿泉水走到朝郁身边,看着他一反常态地捂上了外套。

    朝郁拿过矿泉水喝了口,郁闷道:“不知道,就是觉得该穿上,说实在我感觉不到多热。”室友纳闷极了:“我说你尊重一下六月吧,你不本地人吗,原来夏天你就这样吗?”

    “不是吧,好像就今年,我觉着手脚也越来越凉似的。”朝郁伸出手在太阳下仔细端详,皮肤白皙,骨节分明,一双很漂亮的手,和它的主人一样。

    室友抓住其中一只手腕,感受到指腹下微凉却细腻的皮肤,“温度确实不高,”他顺着手腕向上,用虎口架住朝郁的手两面摩挲手心和手背,惊讶道:“上体育课你怎么没出汗啊。”

    朝郁奇怪地自己摸了摸,他左右手温度差不多,摸不出来什么,只是手心干燥,以及本该由室友皮肤传来的阵阵燥热也毫无感觉,让他隐隐感觉到事态不对。

    除去这些,这几日发现的异样未免也太过集中了,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集中在临近十八的这几天上。

    他不想让室友多想,就玩笑似的说:“天生的,怎么,羡慕啊?”

    “羡慕你冰清玉洁?羡慕你一点也不汉子?”

    “…去你妈的……”朝郁笑骂道,笑完却不可避免地落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感中,不明不白地频频出现异常,他像失了方向的路人,四面八方能望去的都是看不透的幽幽黑暗,这让他坐立难安。

    午饭吃的食堂新开的芝士焗饭,室友大快朵颐,朝郁却觉得索然无味。

    坐在食堂三楼临窗的位子上,阳光洒满上身,朝郁抬起头不解地看向远方的太阳。

    身体有什么不一样了,这使先前场阳光下那种遍体生寒的不安感应势而生,就像它始终蛰伏在朝郁内心恐慌的深处,从未有片刻消失。

    2.

    单周从周四下午就没课了,朝郁回宿舍玩了会手机就躲在床帘后自己的小窝里蒙头大睡,他有些精神萎靡,没多久就睡着了,只是忘了设闹钟,这一觉竟睡到了快七点。

    室友几个正在约饭,见他迷迷糊糊拉开上铺黑白格子的床帘,笑着打趣道:“朝哥哥,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走,跟哥几个吃饭去。”

    朝郁还懵着,睡前的不安都忘了,什么生啊死啊都没能在大脑留下记忆,他拿自己冰凉的手捂住脸试图让自己清醒,闷闷的声音从手心里传出来:“‘朝哥哥’,你们叫得太顺口了吧……”

    室友们哈哈大笑,朝郁这么个长得又帅又有钱,性格、生活习惯又合得来,关键也没有小说里写的那样逆天智商和完美女友的绝佳室友,他们都要爱死了。

    “走不走,朝哥哥?”自从这些室友看见朝郁的游戏ID后就都这么叫着打趣他,朝郁摆了摆手,从床上下来:“不去了哥哥们,我回趟家,后三天不在舍。”

    哥哥们勾肩搭背地走了,朝郁收拾着打车回了趟自己名下的那套公寓。坐在车上看窗外夜幕降临,看街上车水马龙,看这里没有一处属于他的万家灯火。父母出了事故走得早,公司完完全全由二叔一家经营,两家关系不亲不疏,他虽有钱,不过借着侄子的名分沾点光罢了。

    这么多年他按部就班地长大、考学,选了个师范学校,也没打算留在二叔公司。

    3.

    这段路太长了,直到九点多夜里凉气浮上来了,朝郁才迈进小区大门。

    罕见地,小区竟然没什么人出来走动,一度让朝郁怀疑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人命血案。明亮的一楼空荡荡的,朝郁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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