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
守在客厅里的少年，一遍又一遍地拿起手机，查看屏幕上的内容。
——对不起，理哥，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是有意要那样对理哥的。
——真的非常抱歉！！！
——今天的晚餐就让我来准备吧，理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披萨怎么样？
……
餐桌上的外带披萨盒一直没有开封，早已流失了温度。
不管牧野武看几次，屏幕上的内容都毫无变化，满满都是他单方面的输出。
在出门不久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对表哥的态度太过无礼，也后悔自己说要搬出去。
他才不想离开理哥。
最新的一条信息依然是阿武自己的：
——理哥，你还在生我气吗？
从下午到晚上，理司一直没有回复，也迟迟没有回家。
果然是……生他气了。
阿武对仰慕对象的遭遇毫不知情，英挺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就在他自我懊恼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响动。
阿武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了门口，一把拉开大门。
站在门口的青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无疑就是理司。
阿武完全没觉出什么异样，他像一只终于等到晚归的主人回家的大狗，双眼闪闪发光，就差没晃尾巴：“理哥，你回……”
没等他把话说完，门口的青年双腿一软，直接往他身上倒去。
“理哥……？”
阿武连忙把人接住，脸上有些慌乱，还有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暗喜。他的手臂牢牢地圈着青年的腰身，又贪婪地收紧，感受着青年的热度传递到身上。
青年却马上挣扎了起来：“……别碰我！”
他挣扎的动作软绵绵的，半点没推开阿武，却成功让少年心底一凉。
理哥还在生气，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碰他一下。——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一下浇灭了阿武心头蠢蠢欲动的火。
阿武沉默地放开了他。
理司勉强在原地站稳，在看清楚面前的少年之后，顿了一下，说道：“抱歉，我……”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了点沙哑，双眸也不复往日温和，仿佛失去光泽的琥珀，透出一种无机质的色调。
但他很快又移开视线，说：“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阿武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青年一只手撑在柜子上换鞋，双腿还微微颤抖着，终于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对，原本备受打击的心情逐渐被担忧取代。
他的表哥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仿佛刚做完什么剧烈运动。然而身上穿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不是运动装，也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物。
越是观察，越是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在飞速扩大，近乎野兽天性的直觉在潜意识里不断发出信号。
他还记得刚刚拥抱青年的时候，不仅没有闻到一点汗味，反而有股沐浴后的清香。
心上的乌云越积越厚，直到阿武看到青年脖子上的痕迹——
轰地一声，落下了惊雷。
理司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在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那是……什么？”
耳边响起阿武竭力压抑着情绪的声音，理司侧过脸看去，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一开始，他没听懂阿武在问什么。
少年又一次开口，这一次更加直白：“你和别人做了吗？”
理司脸色一白，过了半晌，才道：“……我说了，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罢，他准备抽回手，却发现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