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效率最高的时候永远是死线的前一天晚上。
早上定了七点闹钟，起床就开始赶作业直到晚上七点，余栎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恨不得捶死那个昨天晚上还觉得这点作业肯定搞得定，于是放心摸起了鱼的自己。
还剩最后一张，他把目前进度保存了一下，准备站起来去喝口水。
“噼啪”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余栎第一反应就是尖叫着冲去看自己的电脑，想到已保存才刹住脚步，然而内心仍旧存在可怕的疑惑——我刚刚保存成功了吗？？？
稍等几秒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在桌面上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光准备出门看看电箱情况，手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敲门声抢先响起，他顿了一下，“谁？”
“卫茑。”声音安稳低沉，余栎想起自己那个前天捡回来的醉鬼邻居，拉开了门，空气里一股烧焦的糊臭味，对方打着手电筒正在检查电箱，“有电路烧了，总闸跳了。”
卫茑先生正要把总闸推上去，余栎急忙拉住了他，“给物业打电话叫电工来检查吧，你小心触电。”
卫茑握住他搭在自己手臂的手，捏了捏柔软的手心，“没事。”余栎收回手，仰头看着卫茑把总闸推了上去，楼道里的声控灯立刻重现光明，然而余栎家里仍旧漆黑一片。
他进门反复按了几次开关，冰凉的灯管丝毫没有回应他期待的意思，卫茑站在门口，“看来是你家电路烧了，明天叫物业来修吧，今晚要来我家吗？”初次认识的人就去打扰别人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余栎犹豫地看着关着的电脑，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卫茑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谢谢你上次收留我了。”
人情来往这种理由的话，勉强还可以接受，余栎抱起笔记本和板子向他微微低头，“那就打扰啦，做完作业我就回去。”
卫茑打开自己的家门侧身迎他进去，“今晚住在这里也可以。”门口要过两个男人略显拥挤，不过卫茑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余栎只好挨着他走了进去，鼻尖擦过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清新的味道让人对那晚的酒气冲天稍作改观。
东侧的户型比西侧要大，房间也多了一个，卫茑的家里看起来空荡荡的，除了家具没什么生活用品，看起来不经常在这边生活，余栎迅速的打量了一眼又收回眼光，“哪里有插座可以让我用吗？”
卫茑把沙发旁的落地灯插销拔掉，余栎插上充电器争分夺秒的开始画最后一张图，毕竟已经是晚上，他不想因为自己这个客人而耽误主人的休息时间，卫茑看起来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大概也很想早点上床睡觉吧。
一杯牛奶突然放到了他手边，全神贯注赶作业的余栎完全没注意，直到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他才吓了一大跳似的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瞳睁得圆圆的，卫茑又忍不住刮了刮他的眼睛下方，余栎下意识像只小动物似的眯起眼睛，双手接过牛奶向卫茑道谢，急急地喝了一大口，嘴唇上方还沾着一圈奶白，粉色的舌尖探出一边舔过嘴唇一边视线已经移回咔屏幕上，完全错过了对面人的目光和在玻璃杯沿来回摩挲的手指。
卫茑端着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泡的浓酽的茶水，余栎画画时的神情专注，睫毛一颤一颤，卫茑仿佛欣赏什么难得景致似的一寸寸用目光丈量描摹，余栎偶尔发现他在看自己便害羞似的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极温柔的弧度，随后便再次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争取用最快速度的搞定了最后的作业，茶几跟沙发并不匹配的高度令余栎骨头发酸，但他不好意思在不熟悉的人做出伸懒腰这样不雅的动作，于是迅速收拾了充电器和电脑，准备站起身跟卫茑道谢告别，肚子却突然响起了完全不顾及主人心情的咕噜声。
余栎尴尬得耳朵尖尖都有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