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递给他一张软帛，示意他擦一擦。
“怎么？晕船？”轻轻安慰伏在她肩头没有力气的小小，皱着眉问柳清。
柳清许是怕宋妍嫌弃他，进而不愿意带他，他痛苦的摇了摇头，滑坐在甲板上，整张脸都苍白极了，“不，不打紧，许是吃坏了…”
话音未落，柳清又趴在船边向下吐，宋妍招呼了两个宋越配的下人，去帮柳清。
“阿吉，你扶着他回房休息。”宋妍指挥道，心底其实也有几分嫌弃，只抱着小小远远的看着。
“是。”阿吉是个男的Omega。
阿祥是女alpha，避嫌似的站在宋妍身后，垂着头。
宋妍带着小小巡视了一趟货物，天色暗了才回了屋子，小小已经趴在宋妍肩头睡着了。
屋子里点着蜡烛，柳清蜷缩在床上睡着，衣裳换了，想来是阿吉帮他洗漱过了。
“柳清，柳清…”宋妍拍了拍他的脸颊把他叫醒。
“嗯…”柳清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一头乌黑的卷发垂落在胸口，低垂的眉眼就像是化了的冰雪，让人垂涎。
“饿吗？”宋妍问他。
柳清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小小，帮他脱衣服。
“妻主，晚上歇在这里吗？”柳清突然问道。
船上没有几个Omega，甚至一半的人都不是宋家的家奴，他总归是有些担忧的。将小小收拾好，安置在床榻内侧，柳清也彻底清醒了，他看着宋妍问道。
“嗯。”宋妍点了点头，“货船简陋了些，没有多余的屋子。”
柳清也理解，但是看到宋妍在脱衣服，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角，“您动作慢些，小小在呢。”
“呵。”宋妍嗤笑了一声，“这次出来是办正事的，我不是那般无状之人。”
柳清被训得垂眸不语，等宋妍都上了床，才乖顺的依偎在她身侧。
“你就当真不会生气，不会怨恨吗？”宋妍抚摸着他的长发，“我原以为，你见到柳家那副吃里扒外的样子会怨恨，会求我彻底绝了柳家的命脉；小小你也不曾与我置气，你真就如此好脾气吗？”
柳清脸色微变，手轻轻的环住宋妍的腰肢，亲昵的贴在她的胸口，“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宋妍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呵。”柳清自嘲的笑了笑，“我时常觉得自己这半生就像是一场噩梦，从一个无忧无虑的贵公子，变成一个被人随时狎弄的玩物，呵…”
柳清忍不住颤抖起来，“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之前没有办法现在也没有，我想去报复所有人，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始，毁了柳家？那我这几年的苦楚又算的了什么？同你置气，我又有什么资格同你置气？我只求你念着我的好，等我撒手人寰，小小能过得好一些…”
至此，柳清已经泣不成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一直积压在心里的话全盘托出，但是说出口的这一刻，他倒觉得轻松了些。
宋妍默了片刻，伸手揽住柳清的腰肢，抱住他的背，轻轻拍了拍，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良久。
“别哭了，是我不该戳你的伤心处。”宋妍低声安慰他，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再哭小小就要醒了。”
闻此，柳清咬住唇，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红着眼睛仍然忍不住抽泣。
宋妍牵起他的手，似是许诺一般，道：“我答应你，日后定然不会亏待小小，回去便让他入族谱。”
柳清愣了一下，破涕而笑，眼睛弯弯的像是一个小月牙，好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