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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表现出来,反而笑道:“母亲瞧着最多三十出头,哪里就成了年长之人。”

    “成了亲,嘴巴都甜了。”束纨扔下小铲子,拍了拍手上的花土:“这么老远过来,渴了吧,进屋说话去。”

    进屋坐定,一口茶刚入嘴,束俊才就叹道:“到底还是母亲带来的茶叶才是荣州的味道。”

    束纨已取下包头的青布,换了居家装束,一笑起来嘴角轻现两个小小的梨涡,束俊才显然深得她的真传。

    “还以为你吃惯了京里昂贵的贡茶,会吃不惯荣州的粗茶了。”

    她一刻不得闲,又拿起桌上的绣绷,将绣针在头发丝儿上磨了磨,开始绣荷包的花样。

    束俊才道:“母亲多虑了。孩儿迎娶公主、成为驸马,实是情非得已,并非存有攀龙附凤。孩儿亦不贪恋荣华富贵,只想着在其位、谋其职、忠君报国,不负恩师……与皇上的厚望。”

    这“恩师”二字一出口,束纨“啊”一声轻哼,绣针已戳了手指,渗出细细的血珠来。

    “娘,怎么了?”束俊才紧张地探过身去看。

    束纨却将手指放在唇齿间咬了一下,笑道:“哪个女人绣花没扎过手,大惊小怪。”

    束俊才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孩儿不慎提起恩师,吓着娘了。”

    大靖朝曾经权倾天下的太师程博简,眼下已经革职被贬,虽还没有定罪,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皇帝胜券在握的自信。他知道为了维持这个庞大帝国的运转,程博简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精力,但程博简夺朝十数年,还杀了皇帝的恩师姚清泉,将满朝文武玩弄与股掌之间。皇帝不可能让他善终。

    束俊才以为,自己称呼犯了事的罪臣为“恩师”,吓到了母亲。见母亲神情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束纨并没有刻意解释,只缓缓地问:“你如今还能见着他么?”

    虽不知母亲为何这么问,束俊才还是老实答:“恩师如今削职在家,即便上头没有限制会客,也不会有人再登门拜访了。”

    说完,又有些黯然:“孩儿去过,恩师拒而不见。让孩儿不要忘了他说过的话……”

    “什么话?”束纨眼皮一抬,手里停了下来。

    “孩儿进京后,恩师去驿馆找孩儿,走之前说,往后再也不要私下往来,师徒之谊尽矣,公堂之上从此亦是陌路。”

    束纨默然,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纵然百般骂名,他对你是极好的。”

    ……

    太师府,门可罗雀。往日忙得不可开交的门房,如今换成了羽林军轮换的值守。

    见有人走近,两位值守立刻打起精神,戒备地望着来人。

    束纨只身一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上前递了贴子:“荣州束纨,都察院束御史之母,前来拜见程先生。”

    束御史之母,那岂不是当朝长公主的婆母?雅珍长公主威名赫赫,值守当然不敢怠慢。

    又见束纨虽穿得素净,却是气质凛然,自有一种不同于京城贵妇的洒脱之气。一声“程先生”亦是说得不卑不亢。

    值守便问:“不知束夫人登门,所谓何事?”

    束纨道:“程先生乃束御史之师,恐日后再无机会,特登门拜谢。”

    这话倒也有理。虽说程博简已经倒台,但朝中皆知束俊才是他一手提携,的确当得“恩师”二字,驸马爷避嫌没有来,驸马爷的娘亲出于礼节来拜谢,也算得有情有义。

    “去吧。”值守终于松口。

    早有守候在旁的家奴跟上,将束纨领进了太师府。

    偌大的太师府,人已少了大半。奴仆们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早程博简一步,各自领了罪,关进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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