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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做,而自己想做些什么,往往得一再向爹娘争取,好不容易才获首肯,他一直为这样的差别待遇忿忿不平。

    结果……爹娘的放任,是不想碰触?他们给哥的也不是信赖有加,而是可有可无?

    “在那时什么都忘记了的你,是家里唯一对我一如往昔,没有什么改变的人。多亏了你,在家中处处都是”无处容身“的我,找到了立足之处……我没办法让爹娘眼中的我回到从前,但至少我可以一直是你的好哥哥。”

    仁永源的胸口一阵阵揪痛。

    所以哥不是从头到尾都讨厌我的?我对哥或多或少,也曾派上用处过?哥也曾需要我这个弟弟?

    这念头多少让仁永源的心头宽慰了些。

    “也许是物极必反,我越是迫自己要做个完美的哥哥,被压抑的愤怒也越堆越多……明知一切的事,即使没有你,照样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开始将矛头指向你。动不动就想着”为什么是我,不是你“?为什么痛苦都交给我一个人负责,好处全被你包下?”

    仁永逢此时瞟了仁永源一眼。

    “很幼稚的念头,是不?幼稚、自私……愚昧的我。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怎么可能做个”完美“的哥哥——当真正的我是破破烂烂、千疮百孔时。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看穿我的伪装,让你这唯一的、我可以在家中立足的支柱,被我肤浅的一面摧毁,夺走我最后的容身之处。”

    听着听着,仁永源不禁在内心轻喊——

    哥,你就是这样,一重又一重地,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捆绑着不必要的绳索,不停给自己加重负担吗?

    任谁这样不停地压抑、自责,早晚都会出乱子。太疯狂、太乱来了!

    不过……仁永源也注意到了,兄长一直回避着,不去提起最关键的一件事。然而这个关键不搞清楚,他根本无从理解,折磨着哥、缠绕了这么多年,甚至持续地作同一场噩梦的种种痛苦,究竟是来自何方?

    “哥,发生什么事了?我高烧忘记的那件事,以及让你痛苦多年的那件事,是什么?”单刀直入地问。

    仁永逢苍白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为惨白,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掐得指节都泛白了。

    可是当拳头一松开,所有的表情也自脸上消失了,他淡淡地说:“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在你十岁的那年,自己差点被坏人掳走……”

    有这种事?!仁永源一愕。

    觑他一眼,仁永逢继续往下说道:“我还记得那一日,娘和往常一样,初一一早便带着咱们到一座庙里拜神,祈求一家大小平平安安。那时的你一点耐性也没有,跪在那儿祝祷,不出半刻就嫌无聊,嚷着要去庙前的市集逛逛。

    ”也和往常一样,娘同样捱不过你的瞎吵蛮缠,叫我带着你去,还给了我们些碎银子花用。在市集里,你一会儿说要买糖葫芦,一会吵着要玩飞镖,叫我买给你。市集里人又多又吵,娘千交代、万交代,要我千万不能让你走失的,结果你还是走失了。“

    哥哥活灵活现地描述,让仁永源轻易联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时的他是个脾气又硬又蛮、令爹娘头痛不已、不折不扣的顽劣小子。

    ”我慌忙地到处找,从人潮最多的地方,找到人潮罕至的暗巷里。结果我找找找,到了庙后的大杂院,终于听见了你喊叫救命的声音。我赶紧跑了过去,看见两个不认识、面目狰狞的汉子,捉着不停挣扎的你,像要把你抱上马。

    “我便冲过去,要他们将你放开。谁晓得……他们见我孤单好欺,不但不放开,还连我也想捉起来。他们一个人制着你,一个人上前对付我。两个大人,对付两个小孩,谁胜谁负……用不着我说。”

    “可是,哥刚才说”差点“被掳走,那……我不是成功地逃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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