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曽在想什么

    ▽

    “神父再见,”祷告者与神父道别,“晚上您要注意安全。”

    “谢谢女士,”伊诺克神父微笑,“您也是,注意安全。”

    来祷告的女士离开了教堂。

    “晚上似乎要下雨了,”修女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天空,“晚上还是和平时一样吗?”

    “是的,”伊诺克神父点头,“如果下雨的话,晚上或许有人会来过夜的。”他也一同走过去,“晚上我晚些睡,你不用担心。”

    “那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

    伊诺克却是走了神。

    去给弗罗丝的朋友看病的那天,弗罗丝问是否可以到教堂找他聊天,就像那一天,如朋友之间的倾诉。

    然而弗罗丝却一直没有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就在伊诺克的心里扎了根。

    或许是因为那场梦

    伊诺克心想。

    又或许是,他也该像个正常的神父,除了工作,他也该有些更私人的生活。

    伊诺克不是故意让自己像个苦行僧,他只是不太喜欢,他厌恶那种纯粹的肉体接触,他想要灵魂上的愉悦。

    只是不知道上帝是否也会指引这个。

    伊诺克突然在心里开起了玩笑。

    窄小的屋子里没有开窗,连窗帘也拉得死死的。

    这里的楼房挨得太近,开了窗直接就可以看到别人家里去。

    弗罗丝也想像伊诺克说的那样,开窗通通风,但实际上这很难做到。

    弗罗丝点燃了蜡烛,拿着放到了屋里唯一看的顺眼的穿衣镜前,火烛的光芒从镜面反出来,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火焰的光是黄的,连带着他的衬裙都染上了温暖的颜色,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短款的束腰,胸膛是赤裸的。

    窗外的天灰暗了下来,阴沉沉的乌云使得天空越发的黯淡无光。

    弗罗丝已经习惯如何隔着窗帘判断窗外的光线,晚上,大概会下雨吧会冷吗?

    他站在镜子前发了一会呆,这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藏青色的衣裙。

    这是他最好的一条裙子,是从东区带过来的。

    雍容华贵的丝绒显得十分贵气,然而他已经没有了那些可以搭配的饰物——它们早就被当掉换成钱了。

    弗罗丝将裙子小心翼翼地穿起来,这条裙子的衣领比一般的要更低一些,露出他胸前大片的白皙的肌肤,膨大的衣袖勾在肩头,却因为过低的衣领而显得似乎动一动便要掉下去。

    弗罗丝顺着前腰抚平到身后,反手一寸一寸收紧衣裙的系带,最后打上结。

    他站在镜子前,最后将带帽披风系在身上。

    ?

    吹灭蜡烛,弗罗丝离开了自己的小屋,他提起裙摆仔细又小心地下楼。

    巷子里懒散的人群许许多多,没有人留意到这个盛装的男妓。

    月亮在浓厚的乌云中喘了口气,月光洒落在披风下露出的裙摆上。

    他摘下帽子,看到自己裙摆上银白的光芒。

    弗罗丝似乎可以看到来到这里时的自己,也是在这么一个乌云遮月的夜晚。

    有细小的雨丝落在脸上,夜晚变得安静又寒冷。

    弗罗丝不再逗留,他提起裙摆,在无人的小路上奔跑起来。

    披风在身后飘荡,衣角飞扬时深沉而短促。

    十字架高高地立着,直入天际,不知道是十字太高,或者天幕太低。

    ?

    弗罗丝放慢了脚步,他推开教堂的大门,木门发出吱哑的声响。

    是圣经书页合上的声音,

    是蜡烛火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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