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畫像

    第84章   畫像

    她分析得很對,沈先生的騷,始終在姜然心裡徘徊不去。  它從她口中進,後庭出,它堅韌不拔地繞住了春天的小尾巴。  在這棟公寓裡,飯前飯後她都很忙,都會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握著兩根昂物輕攏慢撚。

    或許是牛肚包壯陽之緣故,蘇敬總是異常敏感。  她的嘴角滴答地往下淌水,在賣力吞吐之余,只覺他的腰力是更勝從前了。

    那時候,周潛一般都在陽臺上抽煙,和診所的同僚老張談笑風生。

    這些年,老張的半張臉總不大利索。  他吃了很多塹,而那個所謂的智,卻沒能生出來。  他是個勇敢的男人,冒著生命危險跟病人你儂我儂,待到回家了,再被妻子左右開弓地扇。

    他和周潛隔著時差與山海嘮嗑,日復一日,漸漸為對方的仁愛所感化。  他在電話裡表示人終有一死,與其折在那惡婆娘的手裡,他更願意轟轟烈烈地在前線戰死。

    ......  老張,你這人就是戲多。  現在的世道,想要體面地求死也很不容易了。

    我只是對你表個態。

    你要真有想法,等我一回了國,我倆就去補葡語課。

    ......  為啥是葡語,剛果不是說法語嗎。

    萬一人家給你派到莫三比克去了呢。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還是你想的周到。

    就這樣,思慮周全的醫生包袱款款,如約在四月底坐上了返程的航班。

    他和老張背著小書袋重返課堂,兩人挑燈夜戰,瘋狂埋頭苦讀。  他們互相監督鼓勵,終於在兩個半月後雙雙放棄了葡語課。

    ......  老周,咱不一定真的去莫三比克了。

    是,也很有可能是喀麥隆,或是赤道幾內亞呢。

    這年八月,在正式提交無國界醫生的申請之後,周潛做著赤道幾內亞的大頭夢,收到了大郎從不列顛寄來的T恤衫。

    衣服背後印著的圖案是姜然去年冬假時畫的。  她將草稿本留在宅子裡,沈伽唯就好好收著它了,他替她照應著那棟屋,偶爾會抽空過去,坐在沙發裡喝杯茶,順便看看二樓已經整修一新的畫室。

    她固然不常來,但他總覺得這棵樹就是念想,如今他要從念想上切一小片下來,親贈給御醫。

    周潛抖開T恤仔細瞧,發現那是一棵飄著落葉的銀杏樹。

    沈伽唯說此樹可以避災驅邪,擋得了手雷,躲得過巴祖卡火箭筒。  他讓醫生把它也帶去非洲,當睡衣穿,保證比阿敬送的腰帶管用。

    「行,我信你們的邪。  」

    「是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你且說說,現在有什麼需要迫切實現的願望嗎?  」

    「我希望在十一月之前收到准信。  」

    「那你就能收到。  」

    「......  不知為何,最近我一想到這事就失眠,我居然有點害怕。  」

    「別怕,你這種萬里挑一的人才,他們搶著要都來不及。  」

    「......  」

    「請講。  」

    「那我就是怕他們收了我。  」

    周潛或許很怕,但他在收到面試通知時,還是興高采烈地請姜然吃了頓好的。  回了家,他把參加面試的戰袍取出來給她看,告訴她勝負在此一舉。

    姜然十分觸動,她死死地盯著他的戰袍看,總算看出來它和蘇敬新置的那件是同款的。

    她低頭想一想,讓他稍等一會兒,然後去房間裡取出了畫具。  她說既然他們都送了溫暖,她便也想送個原創的。  周潛心裡七上八下,說此生還沒有人給他畫過像,他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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