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背逆

    这一夜雪下得又急了,在这种日子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但劭藏坤看着这一片乌压压的队伍,在雪地里跋涉,而领路的却是一个视力有异的人,只能说多少有点令人说不出话了。

    男孩揉了揉刺痛的屁股,跟上明明看不见路,却走在最前面的新朋友,他的家长已经走了一位,另一位此刻也和自己一样,只能迷茫的跟着他走吧。

    说起来,为什么偷听要打这么重啊!男孩内心不断腹诽,表示不能理解,反正迟早也要开诚布公,为什么偷听就要被摁在桌子上打屁股呢?要是只有几个男生就算了,那个女人居然也能看到他露着小鸡鸡和光屁股挨打吗?虽然妈妈在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揍他……扯远了,现在藏坤脑子有点乱,他还在想刚刚院长说的那些话……

    “因为我就是泅血营的。”

    想想那个画面,再联想一下星舰上血腥的屠戮,许光乾只觉浑身冷战,一阵反胃。

    “而我则是泅血营的异类,我一直在宣扬我自己的观念……”院长似乎并不在意继续揭露自己的秘辛往事。

    “你的观念?”

    “虽然我很早就成为了孤儿,但我父母在世时,似乎在信仰某个宗教,我还见过他们在一副神像前祭拜,我曾经好奇问过他们,他们却只告诉我一句话。”

    “什么话?”

    “善是一切宗教之源,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这其实是一个宽泛的定义,但不难想象,在漫长的杀戮中,也许恰是这个宽泛到无从下手的概念,支撑着院长走向今天。

    “出于对我的好奇,傅元沛有意提拔我,虽然泅血营很好用,但毕竟太过冰冷,如果能让泅血营的所有人和我一样,保持自我意识,但却不会萌生反抗的念头,那他将拥有这世上最可怕的一只私兵!”院长娓娓道来,仿佛不是自己的故事。

    “他……失败了?”许如冰依然不敢松懈。

    “我不知道,我离开泅血营五年了,”院长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准确来说,这所孤儿院也是傅元沛提拔我的产物,他的最初目的,只是接收被泅血营筛选下来淘汰的孤儿们。”

    “等一下!”趴在桌边的藏坤弱弱开口,“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星舰上的屠杀,我们这批人也会……”

    “是的,也会被泅血营筛选,然后淘汰的才会来到这里。”院长点头,“他当年也许是狂喜过度,或者执念过强,居然应许了我的要求,让我为他培养这些孩子,哪怕练不成泅血营,变成其他形式的军队也算是一支新的私军,对他有利无害。”

    “从孤儿院的情况来看,他好像这一次确实失败了……”许光乾看看自家孩子,想起来许渊默好像是院长亲自捡来的,并不是拐卖……

    “呵呵,人总是会变的,泅血营里七年的血腥杀戮没能改变我,但这些年独自经营孤儿院的经历却耳濡目染,让我逐渐走上了背离他的道路……”院长神色莫名,看不出悲喜,“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也做不出在星舰上当场击毙参与屠杀的士兵这种事,事实上,直到昨夜,我都还没能下定这个决心。”

    “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是吗?”许如冰问的莫名,但院长却心领神会。

    “是,泅血营的兵士从来只有两种结果,为他战死或是死在泅血营,而我却逐渐走向背逆他的道路,这也许令他担忧乃至恐惧,于是对我的猜疑与监管也与日俱增……自去年起,连教习武艺的老师也被他偷偷调换成了他的人,如果不是大雪封路,教习们来不了,恐怕今天我也不可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和大家敞开心怀。”

    “你有傅元沛为恶的证据吗?”许如冰沉默片刻,继续问到。

    “我自己就是最大的人证嘛……也许该算污点证人……不过现在的要务可不是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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