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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寻睡了一天,晚上才醒,睁眼的时候房间里没开灯,也很安静,只能看到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手背上有条医用胶布,撕开来看底下有个青色的针眼,迟檐竟然还找了医生给他打针?

    裹着迟寻的被子很干燥,带着淡淡的果香,那是迟檐公寓里洗衣的味道。

    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头晕。迟寻坐起来打开灯,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客房里,身上换成了一件迟檐不知道何年何月买的睡衣,床头柜上摆着一个保温杯,拧开来是还冒着蒸气的热水。

    迟寻没喝,重新盖好拧紧,放回原位,然后翻身下床。下半身传来的不适感让他的动作顿了一顿,但感觉并不强烈,动作幅度小一些就能忍。

    “……我在家,不去。”

    越靠近门,客厅里迟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在跟谁打电话。

    “有点事,不行啊?”迟檐皱了皱眉,“你也别天天喝酒,把自己喝虚了都,我上次看到你就觉得你肾虚了。”

    房门啪嗒响了一声,刹那间迟檐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虚,心跳都快了不少,“行了,不聊了,有空再说,挂了。”

    也不等那人再说什么,迟檐按下挂断键,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因为生病,迟寻清冷的脸上有种苍白虚弱的病态感,眼睛垂着没看他,径自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哎,你这人,”迟檐面露不虞,“生病了还喝冷的,脑子烧坏了?”

    迟檐是典型的“刺头式关心”,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想关心一下别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

    迟寻没搭理他,自顾自喝完半杯水。

    迟檐啧了一声,等迟寻放下杯子,他强行掰过迟寻的下颌,迫迟寻与他对视,“跟你说话呢,别喝冷的,厨房里有热水。”

    “知道了。”睡了一整天,迟寻的声音特别沙哑,听上去还有些意外的性感,“还有别的事吗?”

    “你要干什么?”

    迟寻拿开迟檐的手,表情很淡,“回家。”

    “你——”迟檐想说你有病吧,转眼一想迟寻真生病了,“你回家干什么?”

    迟寻瞥了他一眼,抬脚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解睡衣扣子,“我似乎没有跟你报备行程的义务。”

    很荒唐的过了一天一夜,他明天得去学校找导师,报告论文的进度,顺便咨询一些问题。

    出乎意料的,迟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行。”

    迟寻没再说别的,甩开迟檐,就连看都没再看他。昨天穿来的衣服已经被迟檐丢到洗衣机里洗了烘干了,现在正好能穿。

    迟寻速度很快,迟檐眼睁睁看着他脱掉睡衣和睡裤,露出一身斑驳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都发青发紫了。但迟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穿上衣服后就要离开。

    迟檐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迟寻,就算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他们仍旧有距离感。

    他看着迟寻从枕头边拿走自己的手机,没有看自己一眼,神色冷淡地走了。

    滴答一声,智能门锁传来上锁的声音。这门隔音太好了,迟檐什么都听不到。

    然而现在开门冲出去又实在奇怪,冲出去后又能干什么呢,他又不可能说你别走了。

    迟檐面对着大门,手心溢出一层汗。

    ……要走就走好了,他们又不是什么能挽留对方的关系,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上过两次床,全扯平了,包括那些照片,他们没关系了。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归到之前相看两厌的关系,迟檐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少爷,迟寻继续做他的研究,当他的好学生。

    这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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