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江也没觉得有什么，要对方真的就这么答应了，他自己还会震惊之余感觉有些不舒服。于是就给对方回了个短信，说过两天有空的话请莫绍清一起吃顿饭，等得到了答复就着手订了餐厅。
就是普通一顿饭，难为莫绍清穿得比较正式才来。他似乎不怎么擅长和人说场面话打交道，在他那里面前的男人算是长辈，还是曾经男朋友的养父，难免更为拘谨，谢云江问点什么他都会放下筷子，等嘴里咽干净了，思考清楚才很小心地回答。教养不错，就是太紧张。
谢云江从来不摆什么长辈的谱，没这个必要，他从不觉得自己老，以前和谢怀辰还一起打游戏，况且生意场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应对起来从来都是很得心应手。
他的放松和有意识地把两个人摆在同一高度上的态度极大影响了莫绍清，等胃里半饱时候已经不会那么拘束。他清楚自己和这个男人是因为谢怀辰才会坐在一起吃饭的，但对方从落座至今都没有提起来谢怀辰，他也不好说什么。
“你知道的。怀辰和我感情还算是好。”
等残羹剩饭都撤干净了，谢云江才主动开口提起之前刻意回避的名字，于是莫绍清也板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听他说。
“因为我工作的原因，对他其实并没有管束太多，相应的，他很多事我也都不那么清楚，甚至可能比起来，我都没有你了解长大后的他。”
谢云江认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孩，同样是略有些长的黑发，干净的眉眼和身上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他没有喝酒，但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饱饭之后生理性轻微有一点的犯困里，他总觉得自己在男孩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一个影子，被刻意压下的情绪有点躁动，他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叔叔......不对，你也可以叫我哥，怀辰一直在家叫我云哥，没大没小的。”他想用一个笑掩盖一下自己有点失控的情绪，可是放弃了，“你很像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有时间陪陪我吗，就偶尔见个面。你可以当我是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平辈，或者长辈。”
他调查过莫绍清的家庭条件，再加上刚才也多多少少问出来了一些。
莫绍清父亲因为犯事入狱，母亲在他很小时候就改嫁了，只有奶奶把他一点点拉扯长大——老人家身体差，总是要去医院看病取药，经济状况拮据，但奶奶非要他上大学，不允许他辍学工作。
舞蹈专业的学生可以偶尔去做伴舞之类的零工，他是瞒着奶奶做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但那样恶劣的条件没有压垮他，这是一个很干净很有傲气的男孩，就算是和像他这样的“有钱人”相处也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内心强大，颇有傲骨。
这样漂亮的小孩，肯定有不少人喜欢。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男孩子，学音乐的舞蹈的表演的，干净秀气，那些有钱人喜欢的不得了，就好这一口。莫云江自己偶尔换口味也不是没吃过这一类型的。
估计莫绍清也不是没有被搭讪过，但自尊和骨气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也不屑于这么做。
谢云江心里有些痒痒的。
他想，他明白为什么谢怀辰会对莫绍清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