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寻人 гǒsщǒ.cǒм

    日落时分的荒漠壮美苍凉。火烧般的云霞连成片,铺到不知存不存在的海角天涯。只比血少红叁分的夕阳半入地线,残留的余晖再照不热渐渐失温的空气,徒留一派寒冷。而远近不同、大小各异的岩山,随着日光的暗淡相继沉默,缓缓拢起黛青墨色,在夜晚来临前睡去。只待皎月升起月华倾泻,照进一个又一个岩洞,一面又一面岩壁,将它们唤醒。

    我的阿弟,你到底在哪里?可会被这荒漠的寒冷冻得难忍?阿姐真怕你找不到避寒的地方,活活冻死自己。

    李莲抓紧骆驼的缰绳,泪水流下便任它滑过,不愿抚去。

    她满心找她的阿弟,那个与她相依了半百,说过要照顾姐姐一辈子的阿弟。

    她的阿弟是个不争气的,性子软弱,胸无大志,从小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让她陪着玩。可是,他俩哪里有那么多悠闲呢?父母双双亡逝,一个十岁的女童,一个六岁的稚孩,想要活下去需要付出太多。

    他们自己种田,种子是路边拾来的,邻居家王伯不要的麦子。种子下地,经过了秋霜春雨,白露芒种,含着他们满心期待,只盼收成能吃个把月便好。后来,等到别人家的麦垛堆了老高,他们才明白,潮湿的麦子是结不出穗的。

    他们帮村里的地主做体力活。秋收时,那一望无际的金色玉米地,多么宽广漂亮。她和弟弟摘累了,就揪玉米穗互相挠对方的鼻尖,在停不下来的痒意中放声大笑。

    他们干了一个农忙时节,大约四十天。阿弟每天累得哭着入睡。双手起了水泡,他俩帮着对方挤;身上被玉米叶挂出的红痕,沾点口水吹口气,刺痛似乎就飞走了。

    李莲想到这,脸上凄苦一笑。?ùs?ùщùdê.ⅵ?(yushuwude.vip)

    然而,世上恶之人比牛毛还多!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肥头大耳的地主端着茶盏,鄙夷斜睨,说:“哪里来的没爹娘养得脏东西?我没嫌弃你们的手弄脏了我的玉米就不错了,还想要工钱?快滚快滚!”

    之前让他们帮忙的时候说好的一天六文。他们姐弟盼了月余的半只烧鸡,瞬间变成了泡影。

    阿弟尖叫着冲上去,要揍那个男人。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阿弟发脾气。她震惊之余,哭着求那几个家丁不要打了,结果被他们狞笑着拖进了柴房……

    那夜,太漫长太疼。对于刚满十叁岁的她来说,几乎毁了她的一切。

    她和弟弟若被丢弃的死猫死狗,随意抛在山头。大雨滂沱,她拖着阿弟,阿弟扶着她,两人相互扶持从乱葬岗回了家。

    原来,是地主家的女儿嫉妒她长得美,故意让她爹作践他们。没有什么可怜他们一对孤儿的一派好心,有的只是那女儿比狼豹还恶毒的雕心鹰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一贫女,怎配拥有这般相貌?

    更糟糕的是,那个可怜她和阿弟,一直接济他们的老奶奶,秋收后淋了场雨,病逝了。从那天起,不计手段地活下去成了她的人生准绳。阿弟则是她在世上惟一拥有的温暖。

    而现在,她竟把他弄丢了。

    “小莲,喝点水吧。”

    吴用递给李莲一个水袋。他凶恶的脸,因为关心李莲显露出不相称的苦闷与柔情。

    李莲摇了摇头,只盯着那望不到头的天际,说:“没找到阿弟前,我不想喝。”

    吴用的手依旧举了片刻,最终脱力般垂下。他咬了咬牙,隐去脸上的不忍,扭身大喊道:“继续给我找!谁先找到老子赏他十万晶!”

    “那个女人呢?”

    李莲语气幽幽,突然问道。吴用回身看了看李莲的脸色,对身后的汉子打了个手势。

    很快,那个汉子推着一个步履蹒跚、身形佝偻的女人过来。女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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