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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洲闻言看过来,下意识的俯下身听她说话,随即觉得眉间一凉。

    宋婉清指尖搭上了他的眉间,轻轻抚了抚。

    风停住,周遭静了下来。

    沈长洲微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宋婉清眸子亮亮的,泛着柔柔的光华。

    那双眼里,有葱茏树影,有破碎阳光。

    —

    天和二年五月,太妃王氏殁。

    宫里来了消息,通传的宫人已经离开。

    昱王直直的站在庭院里,看着皇宫的方向,眼神悲凉,随后跪下,向着那个皇城,行三拜九叩之礼。

    困于府中,终生不得出。

    就连母妃去世,都不得出府祭拜。

    昱王起身,蓄在眼眶中的泪终是涌了出来,一滴滴清泪落在地上,晕进了土里,随即消失不见。

    手刃兄弟,同根而生的血溅了满脸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昱王,自玉牒被除名,终生困于府邸依旧笑着接旨的昱王。

    此时涕泪横流,哽咽的像个孩提。

    虎须犬原本靠在桂花树下打盹,听到响动走了过来,察觉到主人情绪的变化,狂摇着尾巴走了过来,喉咙里发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在昱王脚边蹭着。

    昱王深吸了口气,抬手抹去满脸的泪。

    虎须犬跳着在原地转圈,想要逗主人笑。

    昱王蹲了下来,向着虎须犬招了招手。

    虎须犬甩着舌头跑出来,嘴里的口水被甩的飞了出来,黏黏稠稠的挂在嘴边。

    昱王摸了摸虎须犬的头,然后抱住了虎须犬。

    半人高的狗吐着舌头,粗粗的哈着气。

    昱王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泪水掉在虎须犬油光发亮的毛上,喃喃道:“本王没有母妃了。”

    “我没有娘亲了。”

    虎须犬呜咽着安慰主人。

    胥臻翻墙进来时,正好瞧见的一人一狗相拥着,那只大傻狗吐着舌头,拉丝的口水淌在衣摆上。

    昱王黑色锦袍的衣摆上湿了一大块。

    胥臻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面具下的脸挂上一幅恭谦模样:“殿下。”

    昱王看了他一眼,双眼泛红,猩红的血丝攀附在眼白上。

    胥臻嘴张了张:“节哀。”

    掩在面具下的嘴角却带着笑意,声音穿透青铜面具,听上去倒真有几分惋惜。

    昱王丝毫没有反应,兀自移开视线,有一下没一下轻摸着虎须犬的头。

    然后站起来,径直走向桂花树下的躺椅,歪歪斜斜躺了上去,闭着眼,自顾自的轻哼着小曲。

    虎须犬不知为何很怕胥臻,身子紧紧贴着昱王,跟了过去,伏在了躺椅边,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子。

    胥臻见他并不搭理自己,也不恼怒,不疾不徐的开口:“两月前,栖梧宫的季嬷嬷毒害先帝妃嫔被杖毙,王太妃受了牵连,因御下不严被罚于栖梧宫带发修行。”

    哼曲声顿了顿,昱王面上划过一瞬的异样,随即神色恢复自然,曲声又起。

    再没有人比昱王更了解自己的母妃,没有些手段难以在宫里立足。

    昱王面上强装云淡风轻,强压下心里的情绪。

    胥臻嘴角勾了勾。

    昱王府消息闭塞,加上此事算得上是皇家密辛,定然无人告知他。

    胥臻继续说道:“然后昨夜,王太妃薨逝,对外宣称是病逝,可生了病为何从未传过太医。”

    曲声戛然而止,昱王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声音凌厉隐隐带着怒:“然后呢。”

    “在下心生怀疑,便潜进了栖梧宫,太妃双瞳猩红,唇色发黑,绝非病逝。”

    昱王眼里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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